“现在说这些还有个球用?天后孩子都生了,人都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了………”
王彦章抬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
这时,丹凤门楼上随着鼓乐,大队卫士最先次第而出,遍布四下。然后就是中官内臣的仪仗,这些出尽,就是一顶华盖。盖下,元皇圣帝一身白衣,头戴翼善冠,坐在步辇上。
楼上早就设好御座,圣帝下了辇,走到御座之前,凭栏负手而立。在他身后,九妃,昭仪昭容,诸司女御,一众女道士,女史,分班次站好。张惠紫衣飘飘,赫然在列。怀抱着她最喜欢的李子川。俯瞰楼下,在人群找到水无生、皇甫麟等人的面孔后,莞尔一笑。
圣帝冠冕堂皇的巡视一圈。楼下把守甬道的卫士,御史,左右班而立的百官,将领,仪仗军看到圣帝,全部拜倒高呼:“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嘉福永受,千秋万岁!”
参拜声乱中带齐,声震数里。
圣帝抬手示意,犹未顿消,渐渐才安静下来。
圣帝脸上这些日子的烦闷已经不见,淡淡笑着问道:“该开始了罢?”
在左右,最近的有李溪,还有安阳君宋雅。她的官位本不够在这种仪式上离得如此近,但圣帝宠信,谁又敢说她?
李溪点点头,宋雅低声道:“百官就位,器物陈具,郑、韩、王就在楼下,只待音乐响起就授诏。”
“好。”圣帝再次扫过这一张张各有特点的强悍面孔,瞳孔倒映出这些幞头圆领的红绿将校,不时停顿了一下。
接着他就上前两步,指着这些将校:“在白马河背水一战,踏平数万岐邠之贼的是谁?”
底下怔了一下,几十条手臂猛的举起:“是我辈!”
“…………在潼关连城,挫走巨寇朱温的是谁?”
手臂更多:“是我辈!”
“…………在横水,杀得十五万汴狗流血成川,烧营而走的是谁?”
各种口音的呼喊更大,震耳欲聋:“是我辈!是我辈!”
看着周围的一个个热切的将校,王彦章、皇甫麟、慕容章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是谁毁家纾难,东征西讨,挽天之倾,是谁为小民保命,为国家争太平。哪怕肠穿肚烂,赤血丹心撒黄沙,仍不皱眉,虽死无憾?”
从朱瑾到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数千条手臂全部举起,回应的分贝在这一刻达到亢奋的顶点,震荡北阙:“是我辈,是我辈,是我辈!”
圣帝缓缓放下手,在鼓噪中轻轻一息:“相见白刃雪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那就击节奏乐,让都门之人看看,圣唐还有这样一批子弟,在视死忽如归,扈卫着它的安全。让圣唐和列圣看看,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圣唐的帝国中流是何模样,身居何职…………”
“守护圣唐,舍我其谁?!”欢呼再次爆发,从每一个嘴里。不管汉儿契丹,还是党项突厥,回鹘汉儿,百官御史都捶打着自己胸膛,声嘶力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圣唐!!”
在这样的氛围下,王彦章之辈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也只得对着张惠的身姿,死死盯着天后,歇斯底里。
在楼上旁观典礼的妃嫔中官们也热血沸腾,神情各异。
圣帝的语言艺术已臻至化境,威望又如此之扎实,这军国内外,谁敢作乱?
“呜………”几十名卫士吹动号角。
丹凤门上,捧着各种乐器的女官、黄门、乐师奏响八音雅乐,编钟清脆,箜篌往复。上千舞郎歌姬的合唱,渐渐清晰浩大起来。音乐里,广场上圣帝以降,人人肃穆。
在甬道口等候的司员们忙不迭的将器物搬过来。.
道两边,精心挑选的仪仗军,一齐将枪高举。
郑延昌、韩偓、王抟与中书省十几名大臣在甬道中间并排而立。
数千将校,这时候都挺胸抬头,好像都忘了自家身份。个个都板着脸,原来还有些乱的队列顿时就森严起来,在大队御史的指导下,按照音乐节奏,端着手儿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前。
韦说递给郑延昌一卷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老登粗粗一扫,道:“韩宗信、殷守之、忽索月、尉迟缜、李敖、李君实、乞颜术,授游击将军,龙捷军第一都指挥使,第二都…………”
念完,数十文官齐声传唤。
被点到的七人小跑出列,在门前匍匐跪下。
属官在案上拿起对应委任状,宣读。
读完,七人起身,小跑到案前,再拜:“臣等叩谢陛下!”
郑延昌出列,从属官手里接过委任状,一一颁发给七个武臣。
又取过七面旗帜、七口班剑,如同授予学位的校长,将旗递给七人,将剑挂在腰侧,严肃道:“国家听说你们能追求君子的品性,恪守六行的美德,期待你们达到古之大将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