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延续了相同姓氏,承载了父母余生希望的血脉。
但现在,这条线也断了。
遗憾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异世界的记忆也跟着涌上心头。
父母眼里,自己是突然消失。
但真相远比失踪更加荒诞,因为他穿越了。
纪辰清楚记得,正在乘坐电梯时被一道刺目白光吞噬。
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悬浮着十二轮血月的世界。
和他一同出现在传送祭坛上的,还有形形色色的异族身影。
背生鳞翅的羽人、皮肤如树皮般的森民……。
祭坛前方,高耸的白色王座上,自称“白妖”的神明垂落银瀑般的长发。
当它的手指划过,他的额头被打下了一道灼热印记。
一个不断旋转的雪状符文,意味着他正式成为了供养者。
也可以理解为:奴隶。
但还未了解异世界,白妖便杀死了被随机召唤来的一批不符合条件的生灵,只留下了血肉形态的生灵。
在这之后,白妖用意识交流的方式教导它们修炼法门:血祭献。
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一种特殊契约。
他们需要按照要求吸收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血色能量存储在体内。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能量就会通过烙印自动传输给白妖,作为换取生存权利的代价。
漫长的奴隶岁月,与他一同到来的异族生灵接连崩溃。
讽刺的是,他这个刚降临时最弱小的生灵,却坚挺地活了下来。
每个夜晚蜷缩在黑暗角落,看着血色纹路在体表像毒蛇般在血管里游走,他有想过死。
厌恶这具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身躯,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闻的铁锈味。
他不明白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与其日复一日地在折磨中度过,不如给自己一个解脱。
但一个异族生灵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那是一个满月夜,他蜷缩在阴影里。
这时,一道修长身影在他身旁坐下。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暗金色光泽,即便被烙下奴隶烙印,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当其他生灵因血祭而痛苦呻吟时,它却毫不在意地笑。
这个新来的奴隶,第一次见面便给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日复一日的接触中,它们开始试着交流。
它清楚记得,这个名叫“龙裔”的家伙,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喂,你知道战士和畜生的区别吗?”
说这番话时,龙裔的竖瞳中跳动着焰影。
他没有说话,龙裔却自顾自的伸出右爪,指向自己的额头:
“畜生被拴住就会认命,而战士会思考什么时候能咬断敌人的喉咙。”
这句话,也为龙裔的反击埋下了伏笔。
不甘心就此成为囚徒的龙裔,始终在等待一个机会。
在这之前,它收敛锋芒,蛰伏于阴影中,任由白妖的烙印在体内抽取能量,但内心却从未真正屈服。
即使被迫低头,时刻承受血祭痛苦,心中抗争的火种也从未熄灭。
龙裔的斗志也感染了他。
正如龙裔所说:
“与其在枷锁中腐烂,不如在烈焰中燃烧一瞬,以最精彩的方式死去也不错。”
这句话像一柄尖刀,剖开了纪辰心底最深处的怯懦。
他做出决定,跟随龙裔向白妖发起反抗。
往后的日子,龙裔教导了他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如何偷取本该输送给白妖的能量。
每次提起白妖,龙裔始终都是一副鄙夷姿态。
表示白妖只是小世界里稍强的生灵,根本配不上神明的称呼。
后续日子里,白妖族守卫的巡逻路线、防守薄弱之处……所有的情报信息逐步收集。
当其他奴隶在绝望中崩溃时,以龙裔为中心的团体默默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漫长的等待中,机会终于出现了。
白妖抽取能量的频率突然增加,又一次召唤异界生灵时,到来的白妖明显身受重伤,状态十分不佳。
这也是龙裔眼里的绝佳机会。
待白妖离去,突围开始了。
龙裔的利爪率先撕裂白妖族守卫的咽喉。
纪辰紧随其后,将偷藏的能量全部爆发,血祭纹路熊熊燃烧。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群困兽用命撕开的生路,途中不断有人阵亡。
当时,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冲在最前方的龙裔,只知道跟紧龙裔的脚步。
最终,他们成功冲破最后一道结界,脱离监牢,进入了白雾缭绕的永夜森林。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岁月,这支由逃亡奴隶组成的队伍在龙裔的率领下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