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因事未在,场上无人监管,但众人并不慌乱,反而齐心协力,有条不紊地将一切恢复原状。
顾玥萱拉着屠苏博回到家门前,看到大门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大锁,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难明。
她指向那把硕大无朋的锁具和一圈又一圈紧密缠绕的铁链,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你瞧见这个了吗?”
“昨夜,当整个村子陷入喧嚣时,三叔就是用这种手法将我囚禁在酒窖深处的。”
整整一夜,没有丝毫折扣。
她在冰冷的酒窖中,孤独无助地度过了漫长的夜晚。
屠苏博或许也没料到屠苏霆会如此果断行动,他愣了片刻,随即哑然失笑:“你是直到现在才被放出来的吗?”
顾玥萱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屑:“否则你以为我能够自行破开酒窖之门?”
她内心其实是渴望如此的。
顾玥萱懒得去理会屠苏博眼中的讽刺,从遗忘多时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陈旧的钥匙,一番摆弄后终于打开了锁头。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老祖父洪亮的怒斥声:“知道回来了吗?”
“再晚些,我还以为你打算将我囚禁在家中,直到我寿终正寝!”
同样遭受囚禁的顾玥萱心中满是苦涩,她眼巴巴地望着怒火中烧的老祖父,嘴角挂着苦笑:“祖父,我刚刚才被三叔释放呢。”
她举起手指,轻轻比划了一下,失望地叹息:“仅仅比您早一步走出囚笼。”
老祖父本想责骂的并非她一人。
但见先进门的正是顾玥萱,他稍微平息了怒气,眉头紧锁:“在酒窖里囚禁了一整夜,是否感到寒冷?”
顾玥萱轻轻摇头:“倒也没有,酒窖里反而有些温暖,只是独自一人,四周静谧无声,颇为无聊。”
老祖父被她的回答逗笑了。
“昨晚村里的确颇为热闹,吵得无数人夜不能寐,你反而觉得耳边清静是件坏事吗?”
顾玥萱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苦笑。老祖父连连挥手:“一夜未眠,你快去休息吧。”
说完,老祖父终于给了满脸疲惫的屠苏博一个关注的目光,语气平和而淡然:“如此狼狈不堪,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去换一身衣服,过来详细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老祖父似乎心中怀有几分不满,语气略显愠怒地说道:“你那三叔行事真是荒唐,竟将我囚禁在家中,东边的风声西边的雨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透过门板传来的话语模糊不清,令人困惑不解!”
“你来说吧!”
屠苏博低头应允,换上衣服,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擦拭便匆匆欲出门。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之际,顾玥萱叫住了他:“屠苏博。”
“嗯?”
顾玥萱将手中的干帕子抛向他,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一切事宜已经妥善料理,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了,对吧?”
屠苏博的眼睛微微一眯,转身背对顾玥萱,长叹一声。
“萱萱,事情已经平息。”
“我向你保证。”
听完这番话,顾玥萱不动声色地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再追问任何细节。
只要没事便好。
那些擅长阴谋诡计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去深究事情的根源,即使??明真相,也无法改变什么,反而会增添无尽的烦恼。
顾玥萱对自己的角色定位非常明确,她并不愿意过多地干涉屠苏博的行动。
毕竟……
屠苏博自己有他的判断,他能够妥善处理,就没有必要过多询问。
顾玥萱决心不多言,然而旁人却不这么认为。
她无从知晓屠苏博与老祖父究竟交谈了什么内容,就在屠苏博刚从东屋出来不久,老祖父便背负双手走了出来,叫道:“丫头,还没睡吧?”
顾玥萱闻声而出,应道:“祖父?”
老祖父指向门外,微眯着双眼说:“夕阳已经西下,此刻天气晴朗,风力宜人,在家中枯坐也颇感无趣,不如你陪我去田地里走走。”
老祖父既然发了话,顾玥萱自然不会拒绝。
一老一少踏出家门,沿途遇到了许多热情打招呼的村民。
老祖父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逐一回应着,仿佛不经意间透出话语的玄机:“博儿此次确有过激之处,但毕竟未犯下大错。长远来看,此乃利大于弊之举,你能领会我言下之意吗?”
顾玥萱微微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未置一词。
老祖父缓缓道来:“你尚年轻,虽具备坚韧不拔之质,却难免缺乏果断之力。博儿虽然年岁仅比你稍长,但其性格中蕴含的决断与机智,却胜你一筹。他过于刚硬,在我看来,你们的性情都有所偏差。”
一种是将人性命视若至宝,心慈手软,总是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