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夫人此举确实令人费解,她似乎对家中每个人都充满疑虑,用猜忌的目光审视每一个人,难道这家中真的有人会加害于她?”
“她整日闭门不出,究竟在深思熟虑些什么呢?”
屠苏博只是淡然一笑,并未言语。顾玥萱嘟囔了几句,便不再放在心上,也懒得上老夫人的病榻前打扰,以免自讨没趣。
老夫人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对她总是横眉冷目。
此时凑上前去,非但不是祝福老人早日康复,反而像是在诅咒她早日离世。
屠苏博好歹将她安抚下来,没有让她再胡闹。为了转移顾玥萱的注意力,他索性拿出当天记录的笔记供她翻阅。
与此同时,席兰芳等人也在讨论这一事件。
席兰芳忍不住愁眉苦脸,叹息道:“今日你是没看到那尴尬的场面,医生精心调配的药物熬制好后,送到老夫人面前,她却阴沉着脸,挥手便将药碗打翻,连着三碗都被她推翻在地,坚决不肯服用,众目睽睽之下,场面之尴尬,难以言表。”
余氏不在家中,对这情况一无所知,听后不禁惊讶道:“怎么就如此坚决不肯服药呢?”
“这其中的奥秘,又有谁知道呢?”
黎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抱怨道:“都说咱们家的日子如今是蒸蒸日上,在村中也可谓是小有名气,然而看看老夫人现在的状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这些儿媳对她刻薄无情,否则她怎会显得如此憔悴不堪?”
家中的亲人本都有心尽孝,自觉对老夫人已经是费尽心力,但结果又是如何呢?
黎氏心中愈发苦涩,语气中带着一丝怒火:“胡家与我们交往频繁,对我们家的底细也略知一二,否则今天看到这样的场面,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知会发酵成何种模样。”
“最终还是远在他乡的老祖父得知消息后匆匆归来,他只说老夫人病情导致神智恍惚,情绪波动,吩咐我们只需放下药品便自行离去,以免再次触怒老夫人,这才算勉强平息了这场风波。”
家中的老少人物饮食丰盛、衣着光鲜,唯独老夫人形容枯槁,体弱多病,让人看了怎能不心生疑虑?
余氏轻轻皱起眉头,迟疑地问道:“那么,那位医生是如何诊断的?这病究竟有何蹊跷?”
“还能有何说法?”
席兰芳苦笑着回答:“不过是忧思过度,心神劳损。”
“可是我反复思考,家中并无让老夫人劳神之事,真不知她究竟在忧虑什么。”
“大嫂,你这话可说错了。”
余氏想到自己久未见面的丈夫生死未卜,冷笑一声:“除了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还能有谁让她牵肠挂肚?”
“可惜的是,那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怎么费心也是徒劳,咱们家老夫人的这颗慈母之心,只怕是要彻底付诸东流,而她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席兰芳轻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得太过直白,余氏却只是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
算了。
在这原本宁静的日子里,老夫人似乎一心只想制造波澜。
如此令人烦恼的纷争,她早已下定决心不再涉足其中。
东厢与西厢的低语细碎连绵,而堂屋内却笼罩着一片死寂。
大夫的诊断并未夸大其词,老夫人如今的健康状况确实堪忧。
她在一次昏迷之后苏醒,连坐起来的力气都丧失了大半,只能无力地倚靠在床榻之上。
然而,当她望见朝自己逼近的身影时,她的心猛地一紧,手指紧紧攥住床单的一角。
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老祖父并未关门,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已经被岁月折磨得形容枯槁的老夫人,语气平静如水:“医师说你身体不适,为何拒绝服药?”
老夫人满脸疑惑地看向早已冷却的药碗,艰难地镇定心神,勉强说出一句:“我并未生病。”
“不用服药!”
“我真的没病。”
老祖父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轻笑一声,顺着老夫人惊恐的目光望向床头的那只药碗:“真的没有病痛?”
老夫人尖锐地叫道:“我没有!”
“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受到了惊吓,只需稍作休息,便能恢复如初……是的……我只需稍事休息,便会恢复……”
老祖父闻言,仿佛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不禁哑然失笑。
“也对,医师的判断有时确实未必准确,毕竟,关于身体的疾病还是心理的困扰,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
“你若坚称自己无病,那或许你真的就是健康的,不是吗?”
老夫人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不敢直视老祖父的脸色。老祖父从上方俯视着这位犹如惊弓之鸟的女子,眼中讽刺之意愈发浓厚。
“虽然你并未真正患病,但昏迷倒地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难免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