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应玄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暗骂废物,你还有脸说?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点儿梁明朗前几年应征入伍的事儿了,所以没有骂出来。可越是如此,计应玄只要发散想想些年知春一个人可有多难,就更觉得梁明朗根本不配当个男人。
“许夫人一定很辛苦。”
“是啊,幸好有里正他们和村里好心人帮忙,她自己又好本事,做了魔芋豆腐、魔芋丝、冰粉与人合伙天天进城售卖,慢慢积累了不少本钱。还有红薯和土豆你知道吧?还有打谷机和风车、舂米的水碓,都是她折腾出来的,就跟你尝过的西红柿一样......总之她就是很厉害,一时半会我跟你啊,也说不完,你没事儿可以跟秦青嬷嬷和我们村里人聊聊,大家都比我清楚,”
计应玄哼了一声没搭理梁明朗。
既然来了这儿,根本不用梁明朗说,他当然会打听有关知春的一切。
只是,他心里忽然有一点儿不安,他忽然觉得梁明朗口中说的这个知春,为什么跟他的知春一点也不一样?他甚至有点恍惚的觉得,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不,不会的!
晚饭的时候,计应玄尝到了秦明朗说的魔芋豆腐、魔芋丝以及土豆,还有一盘子红彤彤煞是好看诱人的香甜草莓。
排骨烧魔芋、魔芋丝炖鸡、酸辣土豆丝都很美味,草莓也很香甜而饱满多汁,只是计应玄心里越来越惶恐,这真的是知春做的味道吗?
他食不知味,胸噎气堵。
天色渐渐暗下来,计应玄很快摒除乱七八糟的心烦意乱,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明朗。
那意思梁明朗再明白不过,这小子是警告他不许他动知春。
梁明朗冲他轻轻点头,示意自己还记得答应过他的话,让他放心。
若不是看在许氏的份上,他才懒得应付他。
不过应付也就是表面应付而已,只要他没看见,就算自己没食言。
晚间回房,梁明朗便迫不及待抱着许知春亲吻,吻到怀中人捶他推他他才轻笑着松开她,“今日赶路累不累,腰酸不酸,我给你揉揉。”
“不、不用啦!”许知春哪儿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毕竟他连掩藏都没有掩藏,眼神暴露了一切。
“累,我只想睡觉。”
她也没掩藏自己的心思,任由眼神展露一切,大大方方。
真的想睡觉。
梁明朗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响在耳畔,温热的气息烘得她脖子和耳根子也有点儿发热,许知春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明朗,不许笑啦。”
“没笑你,乖。”梁明朗只当她脸皮薄,轻轻亲了亲她脸颊,眼看着白皙的肌肤在晕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更觉喜爱不已,没忍住飞快的又蹭了蹭,在许知春再次控诉前将她拦腰一抱往床榻走去,“你睡,我也睡了。”
许知春控诉的话咽了下去,点头“嗯”了一声,躺在床上主动往里去了去,梁明朗不再理会那张榻,自然而然躺在她身边。
梁明朗起来的时候,计应玄已经穿戴整齐、整理得干干净净,在院子里盯着那丛将开未开的绣球花出神。
看见梁明朗,他下意识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没有看见许知春,他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又在矜持什么,或者,算是自欺欺人。但他现在宁愿自欺欺人,什么都不愿深究。
唯有一点,他看梁明朗怎么都不顺眼,阴阳道:“梁老爷好歹在军营里待了几年,怎么一点好习惯都没养成?你们在军营里的时候也起这么晚吗?”
梁明朗:“不比你们读书人,那叫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计公子起的倒早,什么时候考个状元啊?”
计应玄不屑嗤笑,“肤浅!”
他本来就是状元,说出来怕吓死他。
但他自己并没怎么当回事就是了。
若他愿意,高官厚禄唾手可得。
可他不稀罕,他从来没拿这个炫耀过,他只想要知春。
许知春还没出屋子就听到院子里两个人在拌嘴,想了想,转身从后门出去,她不想掺和,因为她没有办法“说句公道话”。
计应玄相貌出众,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是最讨婶子大娘、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的那一款,他想在村子里打听什么轻而易举。
越打听,越沉默。
甚至秦青嬷嬷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替她家老爷生出了危机感,还以为计公子是来挖她家老爷墙角的——虽然事实上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秦青嬷嬷便故意在他面前旁敲侧击、侧敲旁击,大说特说夫人对老爷有多么多么情深意重、不离不弃、相思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