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安毓将一颗剥好的、晶莹剔透的冰葡果轻轻递到李尘嘴边,柔声回道:“妾身以前在王庭时,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起过,大罗王朝的人很是不同,
他们生得极为高大魁梧,金发碧眼者甚众,肤白如雪,毛发旺盛,性情如同北地的暴风雪般,既骁勇善战,又带着一股原始的野性,
传说他们的祖先是从极北苦寒之地的冰原中走出的巨人后裔,骨子里就刻着征服与扩张的欲望。”
她顿了顿,似乎回忆着什么,继续道:“若不是有那座连绵万里、鸟兽难渡的‘绝境大雪山’天然阻隔,以大罗王朝如今的实力和那股子蛮劲,恐怕早就大举南下了,
妾身年少时曾随部落在大雪山边缘生活过一段时日,那里环境极其恶劣,但也锤炼出了大罗人极其坚韧的体魄和意志,
他们早年疆域并不广袤,但近几十年来东西两面不断征伐,吞并了无数部族和小国,如今版图已扩张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实力深不可测。”
李尘听着她的描述,内心暗自思索。
这样干等下去确实不是办法,边境无战事,他的军功任务就无从谈起。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混日子吧?怎么样才能让大罗王朝的军队主动打过来呢?
难道要自己去边境线那边“搞点事情”?想着这些费脑筋的问题,李尘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拓跋安毓见状,温柔地吹熄了灯烛,轻手轻脚地躺到他身边,细心为他掖好被角。
次日,李尘来到军营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所过之处,无论是士兵还是低级军官,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恐惧。
远处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而近处的人,只要看到他过来,立刻挺直腰板,立正行礼,动作标准得不能再标准。
就连那些与他同级的都尉,见面也纷纷客气地称呼一声“程哥”,姿态放得极低。
没办法,昨天他让亲兵传回的那句“滚蛋”名言,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连周校尉和王监军都被指着鼻子骂了却毫无反应,现在这寒铁关,谁敢触这位爷的霉头?
李尘走到第三守备营的驻地,队长巴图立刻迎了上来,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程都尉,您来了。今天您有什么安排?”
按照正常流程,李尘作为新来的副队长,应该是由巴图分配巡防或站岗任务。
但现在,巴图哪还敢使唤他?直接让他自己看着办。
李尘倒也没摆谱,随意道:“就巡防吧。找几个熟脸的弟兄带路就行。”
巴图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是是!”
他立刻点了昨天一起喝酒的那几个机灵士兵,又加派了十来人,组成一支二十人的巡防小队,交由李尘带领。
所谓巡防,便是在寒铁关内部各处要道巡逻,维持秩序,处理突发状况。
别看李尘平日里一副懒散狂妄的样子,但他身形挺拔,容貌俊朗,穿上这身笔挺的军官制服,自有一股英武威严的气度,走在队伍最前方,相当惹眼。
寒铁关内部规模宏大,宛如一座小城,不仅有军营、民居、市场,甚至还有一些宗门的办事处驻扎于此。
巡逻途中,偶尔会遇到一些修炼者,李尘若觉得对方行迹可疑,便会上前盘查。
大多数修炼者见到这支官兵队伍,尤其是领头的军官气度不凡,都会比较配合。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好说话。当李尘带队巡逻至一条较为繁华的街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怒斥声。
只见几名衣着华贵、佩戴着北方王庭特色饰品、骑着高头大马的贵族青年,正纵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吓得行人纷纷避让,摊贩的货物被撞倒一地,引起一片混乱。
而他们的行为,恰好差点撞到一名身着月白道袍、气质出尘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身旁的一位老者瞬间出手,袖袍一挥,一股柔和却磅礴的力道发出,硬生生逼停了疾驰的骏马!
那几名北方贵族青年顿时大怒,勒住受惊的马匹,对着老者厉声喝骂:“老东西!你敢拦我们的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那老者面色平静,但眼神已冷了下来,将年轻女子护在身后,淡淡道:“贫道不管你们是谁,当街纵马,险些伤我门下弟子,需得给个交代。”
他身后还有几名同样穿着道袍的年轻弟子,个个面带愤慨。
周围有人低声惊呼:
“啊是须弥凌霄阁的人!居然是隐世宗门的人?”
“卧槽,谁敢惹隐世宗门的人,不要命了吗?”
“你们懂是什么,那些是呼延可汗帐下的贵族子弟!”
“怪不得敢惹事,现在有好戏看了。”
呼延澜是李尘册封的北方新可汗,地位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