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是德州、泰安州、武定州、滨州、长清州,以及历城、章丘、邹平、淄川四县的官员,品阶却不高啊。
这些地方的官员任免,是要走吏部文选清吏司的。
这么多名额可以分桃子,身为文选清吏司主事的梁谷,也能说的上话。
泰安州是罗教总坛所在地,又有险要可以据守,正是可以作为根基的地方。
裴元本来就有把田赋这个罗教的治头大祭酒,再弄回山东任职的打算,如此一来,倒不如给田赋谋一个泰安州的知州。
有这层官面的身份,田赋后续配合一条鞭法搞屯垦,也更容易着手。
到时候有在临清造船的徐州左卫,有泰安州的罗教总坛,有在阳谷的千户所分基地,有陈头铁兼领的济宁卫,就会形成一条贯穿山东的线。
再加上在五府的五个行百户所的点,这将大大的加强裴元对山东的掌控。
至于杨廷和提出这个方略的理由……
裴元想了想,大致有了些思路。
张凤案原本和杨廷和关联不大,张凤能和杨廷和牵扯上的,也无非就因为张凤是杨廷和父亲杨春的同年。
但是后来张凤向户部报账,申请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这件事被户部左侍郎杨潭拒绝,这件事最后闹大,是杨廷和点的头。
这就让本来小小的关系,扯出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干系。
等到徐州左卫指挥使丁鸿举报张凤,山东按察使金献民又上疏奏报,有窝案的可能,这时候杨廷和也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
但是因为那个不大也不小的干系,杨廷和也不好置之不理,于是杨廷和就派了自己的同党萧翀,去帮着张凤料理收尾。
然而没想到,随着萧翀和十几个御史、两位给事中被杀,事情突然就捅破天了!
如此一来,那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成了这个超级大麻烦的根源。
那原本小小的关系,就变得很要命了。
本来坐在云端的杨廷和,一不小心,就因为这点小小的关系,被动的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攀扯上了。
他打开的权力通道,也从最细微的地方,终于传来了足够反噬他的反馈。
只要有人将整件事与杨廷和早期的包庇联系起来,再对那小小的关系放在公众视野的检视下,那纵然坏不了杨廷和的金身,也足以让他声望大损。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杨廷和最佳的应对方案是什么?
当然是把整件事弄得大大的,把属于自己的那一点弄得小小的。
裴元想完,也不由对这位杨阁老佩服起来。
事情才传进京里没多久,就能拿出这么稳妥的应对,不愧是重新定义了正德年代的杨廷和啊。
只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似乎对裴元的计划也有好处。
裴元心思变了变,又向李进问道,“那其他人呢?没有什么想法吗?”
李进道,“吏部尚书杨一清倒是说话了,只不过他没反对杨阁老的做法,争得是去查案的人选。”
裴元只听了这一句,就不由感叹佩服,杨一清真不愧是主抓人事工作的吏部天官啊。
不管杨廷和打算怎么做,杨一清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抓住主事的人,自然就抓住了事情的走向。
如此一来,他就能稳稳的看杨廷和这个老阴比表演了。
可以说,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应对,都做的十分漂亮。
李进见裴元不再询问,于是问道,“千户,您要是有事求见天子,卑职可以设法为您通报。”
裴元连忙道,“不必了,等群臣散朝再说吧。”
李进试探着问道,“莫非千户有机密回报,不适合群臣知道?”
裴元含糊道,“算是吧。”
上次裴元和朱厚照奏对的时候,就连有“老实人”之称的大学士费宏在旁,裴元都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何况是满朝重臣都在,裴元哪敢胡说什么。
李进便笑道,“千户勿忧。天子早就对那些争论不耐烦了,时不时借着更衣的理由,去殿后闲坐。诸臣怕天子再提亲征的事情,也不想天子太多的干预政事,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千户要求见天子,卑职可以帮着递话,千户去殿后相见则可。”
裴元听了大喜,“如此甚好。”
李进当即便匆匆而去,不多会儿就回来,笑着说道,“天子听你来了,很是高兴,正在殿后等着呢。”
裴元便跟了李进,悄悄进了太和殿,溜着边往后绕。
裴元穿着锦衣卫的装束,在满朝文武眼中,他和李进这个值守的小武官,自然是NPC一样的角色。
并没人投来关注的目光。
两人贴着边,绕后到巨大的屏风后面,见朱厚照正无聊的等在那里。
裴元一到,朱厚照就惊喜的问道,“朕听说你要结婚了?韩千户真答应了?”
裴元心中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