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何文坤已经成了一种必然,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外孙女对何文坤已经中毒太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
为了保护何文坤竟然以死相逼,哭着喊着说要是何文坤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林凤玉外公看着外孙女这副模样,又气又急,心里直叹气:“哎,都怨我,平时太溺爱她了,把她惯得无法无天,这才闯下这么大的祸。”
他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她下乡去吧,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说不定能让她清醒清醒,明白这世间的道理。”
老头铁了心,谁劝都没用,当天林凤玉就被打包送上了西去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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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国琢磨着,干爹敢把这事儿直接捅到林凤玉外公跟前儿,是打心眼里相信林凤玉外公的人品,觉得这老家伙是个明事理、讲义气的主儿,而且不会玩阴的。
事实还真就如干爹所料,那老头儿虽说长得一脸凶相,跟夜叉有一拼,可他不仅没报复自己,反而跟自己说谢谢。
就冲这一点,赵振国就觉得这老家伙人品倒还算凑合…
要是林凤玉外公晓得赵振国在心里评价他人品“还算可以”,非得气得当场吐血不可,说不定还会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嚎:
“我这是造了啥孽哟,家门不幸呐,一辈子清清白白,到老了却落得这么个名声,晚节不保啊!”
这事儿一闹出来,林凤玉他们家那些小辈们,一个个就跟惊弓之鸟似的,都小心翼翼地夹着尾巴,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脾气火爆的老爷子,到时候跟林凤玉一样,被打包扔到那鸟不拉屎的大西北去。
那地方风沙大得能把人吹跑,日子苦得跟黄连似的,谁想去啊!
可惜啊,这些小辈们就算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也为时已晚了。
老爷子是铁了心了,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了,下了死命令,把孙子辈儿,一个不落,全撵去下乡。
这还不算完,还专门人,给这些孩子都改了名字,就跟要把他们和过去的富贵生活彻底划清界限。
而且千叮咛万嘱咐,谁也不许优待他们,就得让他们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接受再教育。
赵振国后来知道这老头居然这么干,觉得他还挺可爱的,眼光够长远,都说富不过三代,确实是因为再富贵,也耐不住不孝儿孙败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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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看着天色不早了,王新军才起身告辞。
等王新军走了,王大海偷偷问:“四哥,我顶替王小毛,那真的王小毛,不会被那个了吧?”
说着还比画了个划拉脖子的动作。
赵振国没好气地照他脑门上拍了下,“你想啥呢?他能干那事儿么?不过是让真正的王小毛晚回城一年而已,并且还会给他们相应的补偿,你就别瞎琢磨了,明天就收拾东西去王家住着,找找感觉去...”
第二天,王大海到了王国柱家,才明白振国哥之前说让他提前适应适应,到底是个啥意思。
这一路上,他还琢磨着能有多难适应。
可等真到了这儿,才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啥叫“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就说他身上这衣裳吧,一个补丁都没有,可看着王国柱家里人身上那些打满补丁的衣服,他竟莫名觉得丑得慌,觉得不体面。
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也就穿了不到一年的好衣裳,还是因为振国哥的原因,居然就看不上补丁衣裳了,真是不应该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往那铺着麦草的床上一躺,更是浑身不自在。
睡棉花被子睡惯了,如今这麦草硬邦邦的,硌得他浑身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
还有那贴身的粗布裤衩,穿在身上,剌得他肉疼。
第二天,王大海酝酿了大半天,才鼓足勇气,涨红着脸,好不容易喊出一声“爸”。
可没想到,王国柱却一脸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奈地跟他说:
“你不用喊,我家那小子跟我关系不好,打14岁起就再也不肯喊我爸了。”
王大海一听,好奇得不行,连忙追问道:“为啥呀?咋就和您关系不好了呢?”
王国柱叹了口气,倒也没瞒着王大海。
“我复原回来那会儿,本来上面安排我去机关工作,那可是个让人眼馋的好差使,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挣不少钱。
可我有个战友,在战场上少了根手指,被分配到了垃圾站工作。我一寻思,就跟他换了,跑到垃圾站工作去了。那时候我就想,在哪工作不是工作,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儿子14岁那年,我战友来我家做客,喝多了,又说起当年的旧事,还不小心被那小子给听见了。
从那以后我儿子就一直怪我。说因为我干这垃圾站的活儿,他从小就被同学们嫌弃,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