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硬着头皮道:“此事,卑职务必要禀报朝堂,请圣上定夺。”
“随你。”江禾回答。
鱼老太君悲痛欲绝,正要扑上去跟某人扭打,司柠连忙推动轮椅招呼左右婢女拦住。
“姑奶,万事隐忍!”
“你这个狐狸精,墨儿说你红颜祸水我还不信,今日灭门之祸,全因为你。”鱼老太君满脸憎恨地大喊,“我死不瞑目啊!”
司柠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
“过奖。”
鱼老太君闻言直接气晕过去。
扬州卫相继离开,鱼氏大门紧闭,一只灰鹰落至肩膀,江禾听不懂鸟语,连忙招呼乌合过来翻译。
“老大,以郭桓案为借口,漕运总督指挥龙骧军满城逮捕,估计是要发动一轮肃清,现在抓了属官世家数千人,羁押在布政司。”
龙骧军是京师六禁军之一,人数三万,相对精锐,如今不过来了三分之一,就足以威慑当地的扬州镇兵,而且郭桓案显然不是临时起意,扬州总兵麾下,因谢氏失势,倒戈者不胜枚举。
江禾若有所思,道:“疯了。”
乌合猜测道:“恐怕是要刮骨疗伤。”
比起刚刚灭门鱼氏的某人,梁武帝更为疯狂,借着谢安南不在,雍王坐镇的关键时刻,直接要掘世家根基,大规模地肃清属官,力度和盐铁官营,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如出一辙。
目前,整个扬州城都没有激烈的抵抗。
因为雍王就在城中,而且行踪不明。
作为宗室亲王,天然归属于皇权,站在此刻世家们的对立面。
“那我岂不成了背锅的。”江禾暗忖,等到世家反扑,江南十州流寇四起,谁是罪大恶极者,简直不问可知,而且世家遭遇毁灭性打击,失去组织力,他将失去索要银钱和功法的对象和渠道。
哗!
暴食黑光流淌而出。
满地鱼氏成员的尸体消散重组。
在经过暴食福地的血战之后,江禾对于能量的利用率得到了质变,不仅是招数耗能下降四成,从前制作一名普通黄金恶煞兵需要五具素材,现在只需三具。
满地黑光里,两百名恶煞兵撑地起身。
“开启鱼氏武库,前往布政司。”
……
扬州,花月坊。
此地因花月楼日夜灯火不熄而闻名,从前以“朱紫”为名,花月楼隶属于鱼氏,也就是谢氏阵营中的一员,往日布政司内属官大半都算常客,出门就是昏天黑地的歌舞宴请。
此刻,布政司里落针可闻,极为压抑。
扬州布政使、按察使、总兵等人已经全部褪去官服,并排坐在椅子上,手边只有粗陋茶水,至于大厅四周,更是席地坐满了属官,这些都是能登上台面的,院子里天寒地冻,一夜过去免不了风寒生病。
“有隐情的继续交代,望各位书信家中莫要自误,如今雍王殿下坐镇扬州,这位可是杀俘无数,阵斩了天下第八的北魏郡王元长陵,别怪本官没有事先提醒。”
漕运总督冷笑连连,扬州七郡世家遍地,又因繁华吸引了各路江湖高手,若非今日情形特殊,朝廷派谁来都要铩羽而归。
布政使一身内衬,抿了口茶水,从容道:“我劝大人行事留一线,谢家主只是进京,又无讣告,朝堂离开世家如何治理天下,没有富户供养,天禅寺怎能香火不断,就算是那阉人肖青枝,也是谢皇后生前提点上来的。”
“谢安南不会死,也不妨碍扬汤止沸。”漕运总督讥讽道:“你们这群家伙和祸乱朝纲的书生一样该死,以我之见,十年杀一茬,正好!”
扬州总兵恼火道:“杀了我们,我看你怎么守扬州城,流寇昨日已至城外五十里。”
忽然间,扬州卫指挥使踉跄进来,没等他说话,江禾推门而入,两百名恶煞甲士将布政司包围,龙骧军士兵个个如临大敌。
“王爷!”漕运总督惊呼起身。
皇帝亲信,二品大员,固然可以在扬州百官和谢氏嫡次子面前自矜,但面对天下第七的实权藩王,依旧远远算不上平起平坐。
江禾扫视一周,平静道:“即刻起交钱走人,以功法为主,神兵最佳,交一个走一个,郭桓案和盐铁官营两件事,你们看着给,报价只有一次,不符合我预期的,超过次数的,结束时还留在这里的,就地格杀,”
“王爷万万不可!”
漕运总督脸色大变,两名恶煞兵立即上来将其押走,关于郭桓案的一应文书全部收走,包括举荐者也关押起来。
江禾拉过椅子坐下,闭目养神。
人群里,一个咳嗽连连的年轻公子起身,见礼道:“谢氏祠堂有一件先祖兵刃,名为大猎九州刀,锋利至极,位列神兵榜第四,不知王爷可否满意,我这就差人拿来。”
“谢氏嫡长子,送客。”江禾摆手。
两名恶煞兵满脸笑容,上前扶走年轻公子。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