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嬷嬷说着,便起身还没走几步,想想又转回头,那样子,有点像摆动不停的陀螺。
姑娘就在青山庄里出嫁,但是仍然住在青山庄里,米嬷嬷自然高兴。
可是想想嫁个姑娘,就是出门转个圈又回来,连嫁妆都不好一一准备,想想又觉得憋屈。
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姑娘柜子里装着的两个紫檀木嵌着金丝花边的木盒,一个上面写着“聘礼”,一个上面写的“嫁妆”。里面她都检查过了,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大额银票。
“姑娘这一次一定要幸福!”转回来一下,没想到什么,又朝自家姑娘唠叨了一句。
惹得在座的下人都笑了,景秋蓉也羞红着脸,道了声“谢谢嬷嬷”,心里暗想,这米嬷嬷真是忙晕了头,这话一天你都已经说了三遍。
她看着景秋蓉,眼中满是疼爱,如同景家的长辈一般,又说:“成亲新房总不能还是原来打的家具,可是,要重新打,怕是来不及了。”
“还有,姑娘,新房是不是还布置在姑娘住那间?”
又想到了新房的布置,米嬷嬷又焦虑开了。
她看着景秋蓉,眼中满是期待:“姑娘,您看这新房的事……”
想想又摇头,“嗨!大宅翻新时间是不够的,麻烦得很。但是庄子的门头,还有宅子大门、二门都得油一趟漆。”
米嬷嬷说着,低头又开始盘算需要多少漆,多少人工。
这一回总算看向了景逸,眼中满是认真:“姑爷,这漆的事,您看……”
忽然又拍拍额头,“哎呀!不行。我得抽空去镇子上问问那些老人家,像姑娘和姑爷这种情况,娶亲和嫁女都在一间宅子,大门要不要贴双喜字?那对联是写嫁女呢还是娶媳?”
米嬷嬷越是想到这些细节,越是感觉头疼。但是看景逸没开口,她转头又想走,但是转转又回头,看向自家姑娘,模样非常好笑。
自从成亲消息从两个主子嘴里出来后,米嬷嬷的嘴就没有停下,身子也是团团转,搞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想听后吩咐马上去做事,又还没得到明确的指示,只能干着急。
景秋蓉也是第一次见米嬷嬷这样,知道她是高兴过了头,现在姑娘没有其他亲人近身,她不担着,又觉得对不起老将军、老夫人。想分摊点出去,又怕其他人做不好,所以样样都想亲自操持。
景秋蓉连忙大声把米嬷嬷叫住:“米嬷嬷,你听我说。”
她看着米嬷嬷,眼中满是感激:“米嬷嬷,您为景家操劳了大半辈子,这一次,可不能让您累坏了。”
“紫衣,快点给米嬷嬷搬张杌子。”
紫衣速度也快,连忙上前,还把米嬷嬷往杌子上按了下去。
米嬷嬷却是一脸不安:“小姐!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她一个老仆坐到四个组织对面算什么回事?坐下去手脚她都不敢动了,由于惶恐,爱唠叨的毛病也终于停了下来。
“米嬷嬷,您只管和紫衣、青衣姑姑准备娘亲的嫁衣和床上被褥、幔帐就行。”
景春熙也担心这个为她们一家操持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因为这件事过于忙碌而出什么状况,也连忙出声。
光是新房的布置,针线活可不少。嫁衣,听着好像就是一套衣服,实际里面门道多着呢。
除了成亲穿的那套红服,成亲后几天穿的外衣里衣都得六套,鞋袜帕子也都得是新的。还有红盖头、油纸伞、到时夫妻牵着拜堂用的红绸布也要结成花。
总之就是一句话,成个亲不容易,新人风风光光,累死的是下人。
她看着米嬷嬷,眼中满是感激:“米嬷嬷,您放心,其他的事,我们会安排好的。”
“就是,事事都要一个你老人家来操持,像什么话?青山庄没有人了吗?”浦哥儿也适时出声,然后不满地瞥了一眼娘亲旁边的景逸,景逸眼神刚好瞥见,吓了一激灵。
家中都是他家夫人的奴仆,又不是他的,他哪里好乱插话?
刚刚一直是夫人跟米嬷嬷商量事情,他只是来凑热闹,看下人们个个兴高采烈,说起事来咋咋呼呼的,他看着听着都高兴,也只是想多听一嘴而已,没想到回应迟一点都能被嫌弃。
景逸心中虽有些委屈,但他看着米嬷嬷,眼中满是感激,先客气一句:“米嬷嬷,这事还真的不能累着你,你们就按熙姐儿说的做就成。”
“再说,你们是嫁姑娘,又不是娶媳妇,其他的事我都由我来安排,你们就不用管了。”
自己的事,景逸哪里会不上心。
他本来心里就有打算,需要几个油漆、几个厨子、几个打杂的,昨晚都已经上山去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开始做都说得明明白白。
还有,到日子的前一天,哪里需要挂灯笼,哪里需要摆花,他都心里有数。连迎亲自己要坐的白马,接新娘用的花轿,阿七都去准备了。
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