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的玻璃是特制的双面镜,从这边看只是一面普通的落地窗,但从隔壁却能清晰看到这里的一切。
调整好表情,司念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齐爱莲正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相框里许明昭的照片,那是司念和许至君父亲生前的合影。听到开门声,齐爱莲缓缓抬头,深陷的眼窝里目光浑浊却锐利。
"许夫人。"司念放轻脚步走近,"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心中暗自警觉。老宅的佣人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如果真有什么异常,不可能不向她汇报。除非……齐爱莲是刻意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齐爱莲没有立即回答。
她枯槁的手指从照片上移开,突然抓住司念的手腕。那只手冰凉得像具尸体,力道却大得惊人。
"我做了一个梦。"她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梦见言昌浑身是血地站在我床前,说害死他的人就在许氏集团。"
司念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许夫人,言昌的车祸是意外,警方已经结案了。"
虽然当初可能是肖明动的手,但肖明说他没有做这件事,他跟许言昌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她趋于他说的是实话。
但许言昌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没想到……
"意外?"齐爱莲突然尖笑,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那为什么我昨天收到这个?"
她从袖中掏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模糊的照片,车祸现场的护栏上,赫然刻着一个狰狞的蛇形标记。
司念瞳孔骤缩。那是暗夜组织的标志。
"你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她声音发紧。
齐爱莲的眼神突然变得飘忽:"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说我儿子死得很痛苦…"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司念的皮肉,"是戈雨莲对不对?是她杀了我儿子!"
司念还未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许至君站在门口,已经摘下了墨镜。他的目光落在齐爱莲手中的手机上,声音冷得像冰:
"齐阿姨,你被人利用了。"
齐爱莲像触电般松开司念,踉跄后退几步,撞在办公桌上。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你……你真的还活着……"
许至君稳步走进办公室,顺手锁上了门。他的姿态放松,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看来戈雨莲不仅想害死我,还想借你的手对付我。"
"胡说!"齐爱莲突然激动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是你害死了言昌!是你这个野种害死了我儿子!"
司念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要上前,却被许至君一个眼神制止。
他面对齐爱莲的刀锋,神色丝毫不变。
"许言昌发现了戈雨莲的秘密,所以被灭口。"许至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手上的照片恰好证明了这点。暗夜组织的标记,不是谁都能仿造的。"
齐爱莲的手开始发抖,刀尖微微晃动:"你……你怎么知道言昌发现了什么?"
"因为他在死前联系过我。"许至君从西装内袋取出手机,调出一段录音,"听听你儿子最后的声音吧。"
录音中,许言昌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大哥,暗夜组织挪用……账本藏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录音戛然而止。
齐爱莲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瘫坐在地,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救他……"
许至君蹲下身,与齐爱莲平视:"因为等我赶到时,已经太晚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痛楚,"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要许言昌死。"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一起在老宅长大。
司念注视着这一幕,心脏狂跳。
她第一次看到许至君展现出这样的情绪,不是算计,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悲伤。
齐爱莲抬起泪眼,突然抓住许至君的衣领:"那你父亲呢?你敢说他的死也与你无关?"
许至君的表情瞬间冷硬:"许鳞的死,是他咎由自取。&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