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姑看着被拽得发丝凌乱,狼狈不已的夫人,将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听完的人,各个如丧考妣!
就连岳家大房,都觉得无可挽回!
一盆热水浇下去,他们都无法想象,雪烟当初遭受了多大的罪!更不要提还将人卖去了那种地方!
皇上不恨才怪!
大厅里一瞬间安静到绝望!
连岳大夫人都哭不出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生出皇上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儿,她们输得不冤。
老姑姑也知道大势已去,拔下头上的簪子,要一命偿一命,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老姑姑的簪子狠狠的扎向——
岳二爷一脚踢翻她的手!
犯下此等大错,却想一死了之!
到时候让皇上无处发泄的怒火都冲他们来吗!?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来人,拿热水来!”
岳大夫人顿时回神:“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你们不能——”
岳大夫人很快被人按住。
欲挣扎的老姑姑也被人按住。
大房剩下的人,这回谁也没有动,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人帮忙。
因为谁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老姑姑看着端上来的开火,挣扎得更厉害了。
岳二夫人见状更恨:“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刚刚敢死,现在怕什么!可见,你也知道浇下去后才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单是伤疤好好坏坏就能将人折磨致死,既然知道,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个毒妇!”就算当年把人杀了,也闹不出现在的事:“浇下去!”
凄惨的叫声响起。
岳老夫人不愿意听地闭上眼睛。
岳三爷让人将大嫂的胳膊放开。让她去救!热水浇到谁算谁!毕竟罪魁祸首是大嫂!
岳大夫人走过去,看着还在浇的热水,听着奶姑姑的惨叫,想上前又不敢:“住手!住手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大嫂,主仆情深,你赶紧护啊!”
“大嫂怕了?大嫂去啊。”
“大嫂,如果你都怕,大嫂应该能体恤我们为什么这么做了吧?想来大嫂不会怪我们的。”
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岳大夫人一下。
岳大夫人瞬间扑在了热水下,激起凄厉的惨叫。
大房子女顿时上前救母亲!浇水的人才撤了下去。
“大夫!快传大夫!凉水!快去拿凉水!”
岳大夫人疼得浑身冒汗,后背火辣辣的疼。
地上的老姑姑已经叫不出来了。
大厅里都是人,却无一人去请大夫。
大房长子愤怒不已:“大夫!你们都是死的吗!快传大夫!”
可根本没人动。
很快有人来报:“不好了,老爷,夫人们,下人们跑了。”
“什么?!”追回来报官!可想到新朝后,这些人早已没了身契,都是良民,完全有去哪里‘工作’的自由,他们报官也没有用。
岳二爷盯着大房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还有什么脸面请大夫!”说完,赶紧去看走了多少人,府里有没有少东西!
这些人会不会把不该说的话传出去,否则岳家全完了!
三房见状,也赶紧去盯自己院子里的下人。
眼看着大厅里人去楼空。
大房的儿子们不得不自己亲自去请大夫。
岳府一瞬间全乱了!
岳老夫人躺在床上,听着地上的动静,生不如死!
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早知道当年她就不该默许,该拦一下的。皇上那样的女儿是不是就会出生在她岳家族里。
天要亡岳家啊!
……
新京的夜晚没有宵禁。
但太晚后,非节日里出来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店铺还开着,人寥寥无几,巡逻的捕快倒见了几批。
两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走过牌坊下时,灯笼仿如日升日落,影子也跟着倒向不同的方向。
林之念一蹦,踩住了陆辑尘的影子。脸上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明媚动人。
她像她的母亲,有一双灵动的眼睛。
陆辑尘嘴角微微上扬,负手向后,影子瞬间移出她的脚下。
林之念再次踩过去。
陆辑尘快步上前。
林之念不依了去追。
两人幼稚地你追我赶,互相踩着对方的影子。
林之念一个转身,裙摆随风扬起大大的花朵,躲过陆辑尘的攻击。
陆辑尘追着她的影子。
林之念也追着他,牌坊上的烛火增加了两人玩闹的难度,平日日理万机的脑子,算计着影子的长短方向,玩得费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