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今的粮价折色,大汉的财政收入在三千万贯左右,比天宝年间还高出三百万贯。
百姓纳税的负担很重,但好在朝廷只是把税收上来,然后又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将钱发出去。
哪怕中间有不少人在贪墨钱粮,但他们贪墨的钱粮始终要吐出来。
“今两畿诸库仓皆满,积蓄金银铜钱二千四百八十余万贯,粮九百五十七万石。”
“诸道有司诸库藏,积钱一千四百六十五万贯,粮五千四百三十二万石,可供朝廷三年之用。”
在封邦彦口中,大汉在农闲不断以工代赈,雇工数百万的情况下,竟然还积蓄着足够朝廷日常运转三年的钱粮。
对此,百官虽有诧异,但并非猜不到。
毕竟朝廷京察抄家的事情无人不知,权力薄弱的江南世家豪强,更是贡献了无数钱粮流入朝廷。
封邦彦禀报的,还只是朝廷自己的仓库积蓄,而朝廷抄没的古董字画和奇珍异宝可都是进了皇家的内帑。
这些东西的价值不低,更别提朝廷每年固定调拨三十万贯给内帑维持两畿和地方行宫运转了。
思绪间,群臣都没注意刘继隆已经颔首并示意封邦彦坐下,而封邦彦坐下后,身为刑部尚书的杨信便率先起身。
他的起身,使得不少官员心里浮现担忧,同时又升起不少好奇心。
“陛下,朝廷以诸司京察江南,如今江南东西两道尽皆京察结束。”
“犯事罪官四千四百六十七名,佐吏白直三万三千五十名,叛贼一百九十六家。”
“依《大汉律》,理应处斩五千九百七十六人,余下牵连其三服,粗计罪民五十余万。”
在杨信话音落下后,不少官员深吸口气,只觉得气血逆流,头脑充血。
要知道江南东西两道不过一千七百余万人,牵连五十万人的话,可以说每三十几个人里就有一个人被牵连。
这种情况下,要说这五十多万人没罪肯定不可能,但其中牵连的无辜绝对不少。
自家陛下为了巩固南疆,这手段也太过粗暴了……
“朕不欲杀生,处斩之数还是多了些。”
刘继隆表情淡漠的开口,语气冰冷的让人难受,杨信闻言则是躬身道:“臣明白。”
尽管刘继隆开口便饶过了数千人的性命,可这并不能改变他在百官心中的形象。
从他东进至今,起码有三百万人被强行迁徙,他们有的是以降卒、罪官、罪吏和叛贼的身份被迁徙,还有的则是被牵连而去。
大汉朝开国十四年休养生息才勉强达到了四千七百万人口,光迁徙就折腾了三百万人口。
如今又新增五十万所谓罪民,这些罪民的下场恐怕不是被发配南疆,就是被发配北疆。
想到这里,不少官员都有种兔死狐悲的心理,而刘烈却不管这些,他起身对刘继隆作揖道:
“陛下,云南汉口空虚,恐为蛮民所欺,臣已令有司,将江东两浙二十二万口罪民迁徙云南,余下近三十万口尽数迁徙岭西、安南。”
“眼下京察已然进入岭南道京察,臣以为京察不可停罢,理应等岭南道京察结束再停罢。”
刘烈开口恭敬说着,但群臣都知道这只是走个流程。
“准……”
果不其然,在刘烈开口过后,金台上的刘继隆便颔首表态,决定了这五十余万口百姓的去处。
百官不由在心底叹气,南疆气候复杂,纵使江南的青壮能适应,但那些老弱又有多少能适应?
这五十万百姓,能有四十万安全抵达便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在群臣叹息的同时,南衙其余诸部纷纷开口禀报这八个月发生的一些重要事情。
在他们禀报结束后,五军都督府也随之禀报,然后才轮到三省六部下面的九寺和都察院。
随着九寺与都察院也将能禀报的事情禀报差不多,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距离暮鼓作响也不过半个多时辰了。
见状,刘继隆并未继续常议,因为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他随即在群臣沉默后起身。
“趋退……”
“上千万岁寿!”
杨知温拔高声音唱礼,百官则是先后趋退离开贞观殿,最终贞观殿只留下了刘继隆和赵英、西门君遂及刘烈、张承业五人。
刘继隆走下金台,刘烈恭敬候着。
“随阿耶走走……”
“是。”
原本心里的烦躁,不知为何在此刻消散,刘继隆带着刘烈走出贞观殿,没有目的的绕着贞观殿闲逛起来。
赵英三人跟在他们身后十步之外,行动谨小慎微,担心听到什么不能听的事情。
“阿耶这次出巡,京畿陇右的百姓生活如何?”
刘烈走了许久,最终还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