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山门的东畿兵马试图拦住他们,却还是被突围,眼下正在往孟津关逃去。”
“某已经令麾下兵马追击而去,如今此处只有东畿及张郎你那三百兵卒了。”
二人交谈着,可榻上呼吸急促的李漼听到杨公庆称呼张瑛为张郎,又听说这所谓张郎有三百兵卒,他很快就想到了张瑛的身份。
“刘继隆……”
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仿佛朝李漼走来,当他走到面前时,李漼原本起伏的胸膛却骤然平息了下来。
“阿耶!!”
眼见李漼突然瞪大眼睛不再呼吸,李梅灵连忙呼唤起来,而李佾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张瑛与杨公庆连忙看来,见到李漼的情况后,不远处的两名旅帅连忙上前,却被张瑛拦住。
杨公庆不顾一切跑到了榻前,哭嚎喊着“大家”,但其中有几分真切,路人皆知。
“张郎,为何拦着我们,我等不是在学院里学过心肺……”
“他死了对殿下有好处!”
面对不明白的两名同窗同袍,张瑛压低声音开口,二人立马便闭上了嘴。
很快,哭嚎声从招提寺内传出,同时招提寺内也响起了钟鼓之声,绵绵不断。
霎时间,原本骚乱的招提寺外军民营地,所有人脸色骤变。
钟鼓百锤而不止,这是圣人驾崩的讯号……
“至尊!”
“至尊啊!!”
霎时间,营地内外哭嚎成片,而此时掳掠几名皇子北上孟津的齐元简等人却根本不敢停留,恨不得长出八条腿。
齐元简、杨玄冀策马追了上来,看见杨玄阶身后的两辆马车后,他们忍不住开口道:“都在这里了?”
“没有,当时局面太乱,普王不知何处去了,但其余六位皇子都在此处。”
杨玄阶的话让二人松了口气,随后齐元简连忙道:“还好某早就起草了一份遗诏,如今只要前往孟津,拥立一位皇子,便可召陕虢、河中、河阳等处兵马讨击李佾。”
杨玄阶闻言皱眉:“他毕竟是监国……”
“可他与刘继隆合作,天下人皆知刘继隆夺取五道,我们可以此做文章!”
齐元简的话,倒是给杨玄阶提供了个新思路,杨玄阶闻言颔首:“刘继隆不好对付,得速速拉拢河北三镇及河东、河朔三镇才行!”
“自然!”齐元简颔首,同时说道:“康承训麾下许多都将都与你家族有旧,若是能派人说服他们,我们返回洛阳的可能就更大了。”
“好!”杨玄阶果断应下,随后便埋头往北边的孟津关撤去。
三个时辰后,杨玄阶率领两千多残军撤到孟津关,追击他们的西门君遂在关外叫骂他们为反贼,但杨玄阶他们闭门不开。
无奈之下,西门君遂只能撤军返回偃师,而此时招提寺外已经素缟成片。
咸通皇帝李漼驾崩于招提寺,享年三十七岁,七位皇子尽皆被掳掠而走,仅有十四岁的监国太子李佾还在此处。
天王殿内,聚集起来的群臣脸色不太好看,只因为天王殿内许多血迹都还没有打扫干净。
路岩三人站在百官前面,见到李佾在杨公庆、张瑛的护卫下出现,他们三人连忙上前:“陛下!”
李佾被吓了一跳:“三位这是作何?”
路岩见状急忙说道:“大行皇帝尚在时,便册封殿下为太子,事后又册立为监国,国事尽皆交由殿下处置。”
“而今先帝大行,国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三贼掳掠皇子往孟津关去,秦贼又逃入伏牛山中,河南又有黄贼作乱。”
“臣以为,陛下当速速继位,随后调遣兵马讨平诸贼,救回皇亲。”
“陛下,臣附议。”刘瞻与萧溝先后行礼,但萧溝却多看了张瑛一眼。
他心底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刘继隆当初派三百人重建进奏院,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主意竟然还成功了……
如今刘继隆无疑有了拥立之功,而齐元简等人却愚蠢的掳掠皇子北上,显然要另立新帝。
若他们真是如此,那刘继隆可就有出兵的借口了。
“陛下,如今贼寇四起,尤其是伊阙关杨复恭及其麾下数千兵马,以及陕虢李昌言、河中李昌符等叛臣有协贼之嫌,臣请调关西兵马入洛平叛。”
“陛下不可!!”
杨公庆的话刚刚落下,殿内便响起了无数道喝止声。
李佾虽然年少,对时局也没有那么了解,但他也知道刘继隆占据天下六道,诏他入洛,无异于重复汉末董卓入京之难。
不过李佾不敢直接反对,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路岩三人。
路岩隐晦看向张瑛,他不敢得罪刘继隆,所以只能沉默。
刘瞻与萧溝闻言则是连忙反对,同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汉中王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