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锋、马殷,汝二人立马提兵五千,为大军先锋,攻占临汝、伊阙二县!”
“末将领命!”二人不假思索应下,而孙儒却道:“我军后方仅有秦彦、赵德諲、秦诰三人,若是刘继隆真的要攻入忠武,能守住吗?”
“守不住也得守!”秦宗权不假思索,冷厉道:“让他们抓捕野民入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某守住三州!”
他心里清楚,他必须牢牢把握着忠武三州,而汝州则是可以作为谈判的条件来归还朝廷。
只是刘继隆兵马强大,若是他不顾一切攻入三州,那他留守的兵马恐怕守不住这三州……
“直娘贼!给某取心肝来!!”
秦宗权发泄式的叫嚷,孙儒等人见状纷纷心照不宣低下头去。
刘建锋与马殷退出牙帐,刚好碰上了两名兵卒不知从何处抓来一赤条条的女子,瞧年龄不过十四五。
女子身上充斥着抓伤和殴打的伤势,眼神麻木的被兵卒抹了脖子,开膛破肚后,取出热腾腾的心肝。
刘建锋与马殷见状,饶是他们也曾被秦宗权逼着吃过人肉,但还是不免感到恶寒。
两人加快脚步离去,随后点齐兵马,率军开始北上。
五千忠武军,其中只有两千老卒,余下三千都是新卒。
他们身上的甲胄,都是刚刚攻下梁县后,从唐军身上剥下的甲胄。
五千步卒,仅有不到两千民夫在为他们驾车,这些民夫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却不敢反抗。
挽马车上只有甲胄,弓箭及长兵都在忠武军手中,粮食少的可怜。
刘建锋看着那不足三百车的粮食,忍不住道:“直娘贼,此前没粮食吃福肉也就罢了,如今有了粮食却不多调。”
“这点粮食,最多不过三百石,顶多够吃七天,这是逼着我们去吃福肉!”
刘建锋的话骂完之后,他左右便有不少列校附和:“朝廷不是给了五万石粮食?”
“还有某等攻破三州也得了不少粮食,少说也有七八万石吧,为何不发粮食?”
“直娘贼的……”
马殷年纪不过十九,眼见众人都开口骂了,他自然也不好不骂,不然消息走漏,他们定然觉得是自己出卖了他们。
想到这里,马殷主动骂道:“这次攻下临汝和伊阙,粮食怎么说都不能全部交出去了。”
“届时从城内抓些壮丁,征些车马来运粮,能带走多少就多少,某可不想吃福肉了!”
马殷的最后一句话,确实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虽说他们大部分人都吃过福肉,但那是没有粮食,不得已的行为。
只是不知道秦宗权与孙儒等人是不是吃福肉福人吃多了,吃得有些发疯了,如今有了粮食,竟然还要抓福人割福肉来吃。
众人心里积怨,而马殷更是积怨。
当初他刚刚参加忠武军,凭借勇力成为队长,本以为能寻得个好生活,不曾想官职是上来了,人却被逼成了半个疯子。
如今的他,看到肉食都会不自觉想到自己吃过的那些福肉。
如果可以,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个小官,带着麾下百姓耕种屯垦,保障自己始终有粮食吃。
只是如今局势动乱,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这般想着,马殷沿着官道向四周看去,只见前往临汝的官道两侧,无数耕地不知抛荒了多少年,野草长得人腰高,草丛中甚至隐隐能看到不少白骨。
望着这乱世场景,马殷只能只觉得人命如草芥,随后抖动马缰,加快了前往临汝的脚步。
在他们前往临汝的同时,随着梁县被攻破的消息传回洛阳,洛阳的官员们也慌乱了起来。
洛水之上的许多画舫游船都被买下,王公贵族们将自己的钱财运至船上,派家仆昼夜不停地看守,以便他们可以随时逃亡,不复此前洛阳被沦陷时那般狼狈。
不止是王公贵族,便是连身为监国太子的李佾都派出神武军控制了洛阳城内的两个船厂,强征了所有未下水的船只,并令工匠加快建造。
还有些胆小的官员,则是直接走门路被外派地方州县为官。
他们首选的地方便是江南,其次齐鲁,再次河东。
韦庄、皮日休等人则是将这些场景作诗,以此讽刺这些腐败胆怯的官员。
面对秦宗权不断北上,朝廷唯有坚守洛阳关隘,等待高骈与康承训讨击秦宗权。
不过被朝廷寄予厚望的康承训在得知高骈已经派兵北上后,当即只分出五千义武、河阳军北上驰援,他则依旧带着大军围攻黄巢。
十月初五,康承训收复和州全境,大军开始北上向滁州发起进攻。
黄巢并不理会,只是下令撤回滁州、扬州兵马,似乎准备在招义县与康承训决战。
黄邺等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