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火车站,一辆正冒着滚滚蒸汽的黑色火车停靠在站台边。
熙熙攘攘的旅客,大包小包提着行李,脸上带着未睡醒的困倦和长途跋涉的疲惫,从狭窄的车箱涌出。
程开颜背着个军绿背包,手脚并用的从拥挤人群的裹挟中,费劲的逃出来。
此时在炎热夏季里,坐了快两天一夜火车的他。
一身风尘仆仆,衣衫凌乱,头发耷拉,脸色疲惫。
“呼……总算到站了!差点没把腰坐断了,明天早上最后一趟……”
脚踩实地的触感传来,程开颜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
勉强找了个座椅,一屁股坐了下来,往后沉沉一靠。
木质的椅子不堪重负,立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八月二十八号早上,他带着刘晓莉、蒋婷二人从哈尔滨回来了京城。
不过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就又坐上了来云南的长途火车,来接姐姐林清水。
经过两天的赶路,他总算是赶在九月一号到站了。
接下来他要在三号,抓紧时间带着姐姐林清水赶回京城去。
时间卡得挺紧的。
原因嘛……
自然是因为三号北师大就要开学了,北舞也要开学了。
甚至程开颜还要参加开学典礼,并作为本届研究生新生代表,发表重要讲话。
据说是前不久校领导作的决定,不过他们那段时间回了哈尔滨玩,不知道。
小姨也是回教师大院后才知道,第二天早上过来送他的时候跟他说的。
“这段时间的日子真是连轴转啊!”
“研究生开学上学,《方舟》最近打算发行第一期,儿童少年基金会那边也要正式启动两项慈善计划了,《赎罪》也要找个时间寄出去了……”
“幸好走之前,让晓莉帮忙给清水姐找个离得近的房子,置办一下衣食住行,不然还有得忙……”
光是想想这些堆在一起的事情,程开颜头就更疼了,他索性放空脑袋,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此时,火车上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四周也逐渐安静下来。
程开颜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醒过来后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
起身出站。
在附近找了个卖早餐的店吃了碗饺子,又回车站。
由于南疆位于战争前线,处于军事管制区域。
京城来的领导视察,兵力调动,物资调拨都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火车站都有专门直达军区的军车,不过一般人不能使用就是了。
去军区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程开颜只好拿着证件找过去,表明身份和来意,试一试了。
好在他的名声够响亮,去年那场大捷授功,外加上个月震动全国的捐款……
即便是留守在这里的负责人认识他,听说过他的名声,一听他要去一趟军区接人回去,就非常通融的给他安排了车子。
甚至表现得还有些激动钦佩,希望程开颜给自己签个名。
程开颜自无不可。
坐上车,十点钟,总算到了熟悉的军区门口。
漆黑生锈的铸铁大门,飘扬的红旗,持枪的警卫,还有远处校场上操练的士兵。
南疆山里的气温并不高,一般二十多度三十度,挺凉快。
不过太阳格外毒辣,紫外线很强,落在人身上皮肤就有点火辣辣的刺痛。
程开颜赶紧背着包直奔军区医院。
……
军区医院,医务室。
林清水马上就要被调到京城去了,医院的领导这时也充分发挥人情关怀,并没有给她安排工作。
将时间都给林清水处理调职,调户口的各种手续证明。
只是林清水办完手续,仍然选择回到工作岗位上,似乎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意思。
这让医院的领导感到十分欣慰满意,屡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扬林清水。
至于是不是人情世故,有意交好就不知道了。
不过……也有坏的一面。
“林医生,外面的医务垃圾又满了,你跟小肖护士去倒一下。”
医务室迎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迎面儿指着外面的垃圾桶,十分自然的吩咐道。
此话一出,医务室里正在工作的几个医生也都抬起了头,眼神半是羡慕嫉妒,半是幸灾乐祸的看向坐在角落里那个身材娇小,气质柔弱木讷,脸色带着病态白的女同志。
这个女人明明都要跟着身为大作家的弟弟,去京城享福了,还偏偏要在临走之前作秀一波。
美曰其名什么站好最好一班岗。
既然你愿意干,那就让你临走前干点脏活累活吧。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就一声不吭的就把事情都做了。
大家也对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