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两兄弟呼喝一声,引着家仆去追章节背影。
蒙骜目光扫视剩下的卫卒们,虎目一瞪:
“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随我走!”
老将调转马头,竟是不去中宫而是向着来时路。
老将放缓马速行进。
卫卒们听令变阵,随老将而行。
白家。
第六院落,白家宅邸近乎全员在此。
白凡身心俱疲,脑袋疼的要炸开,强撑着不肯倒下。
他指挥着门客、家臣、奴隶借着高墙抵御,让只知道哭影响军心士气的女人孩童全都滚屋子里去。
他面上沉稳,时不时却瞟向身后,心中泛起绝望。
他们没有退路了,第六院落就是白家最后的希望。
这希望,极为渺茫。
第七院落被从外部破开,女眷孩子都逃到了第六院落。
只抵挡一面来犯尚抵挡不住,两面夹击怎么可能守得住。
人影绰绰,惨叫连连。
高墙上白家门客不断掉落,像是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掉下去就几乎没有再爬起来。
不是摔的。
而是他们掉下去之前就被割开了喉咙、刺中了心脏,亦或是累伤严重而坚持不住失足掉落。
现在高墙上已经不只是门客、奴隶、家臣了,连白家自己人都顶上去了。
“为甚还没有人来!为甚还没有人来!都聋了吗!”白凡低声咒骂,大声呼喊:“死战不退者!奴隶脱奴籍!活人赏千金!死人家眷得两千金!白家奉养汝亲三代!”
重赏之下,勇夫迭出。
高墙上,本来要被破开的防线硬是又坚持住了,两个提刀就要跨越进来的墨者被两个白家门客扑了出去,以命相阻。
高墙外,嬴成蟜和盖聂一人一剑刺死掉出来的白家门客。
两人剑招高度相似,都是走的轻巧路线,剑身反射月华。
月下银光,似舞非武。
“公子,让聂来。”盖聂眸光锐利,无形承影颤鸣。
五年前,天下名剑,承影排名第十。
江湖最新名剑排名,承影位居第三!
秦人可知,赵国剑圣?
“不行。”嬴成蟜断然拒绝。
盖聂投来疑惑目光,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让他参战。
第八次后悔没有让全员披甲的嬴成蟜没有解释,他才不会说你走了谁保护我。
盖聂没有等来解释,也不去问,公子自有道理。
他恨恨看一眼墙头,神剑归鞘,也便作罢。
邓陵学、相里腹二人和嬴成蟜站在一起,亦未上前。
不是二人怕死,是嬴子和他们说你们要是死了后果非常严重。邓陵学子死了楚国墨者一定会来秦国报仇,相里公死了那“蒸汽机”就再也造不出来了,不许去。
二人一声不吭,脚步未动。
嬴成蟜以为自己是说服了二人,实则不然。
两位巨子都是学问大家,怎么都不会连一句反驳之词都说不出来。
真正让两位巨子如此作态的,正是嬴成蟜最后加的那句“不许去”。
不许去,是命令。
墨学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组织,上对下的命令是必须贯彻执行的。
当邓陵学、相里腹跟着嬴成蟜踏进白家大开杀戒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失去了一直以来坚持的道义——难道白家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吗?
现在,二人心中的道义就是嬴成蟜,是嬴成蟜的大计,是他们肉眼可见正在进行的大计。
在嬴成蟜没有做出违背大计的举动之前,在上天没有做出明确指示之前,他们将完全听从嬴子之令。
他们相信嬴子是上天的使者,这可是最知天懂天的谈天衍亲自认证过的。
嬴成蟜身后七步是绝对安全地带,姬夭夭、韩非,并肩而立。
“一,夫,拼,命。十,夫,莫,敌。甲。”韩非眼瞳倒映着惨烈攻防,一字一顿。
他话没有说完,但他相信他的族妹会懂。
“我儿肯定能打下来,时间问题。”姬夭夭反驳。
韩非凝神看向夭夭,满脸不解。
夭夭怎么回事?问题没有解决,换个说法有甚用?
没有子嗣的韩非不能理解姬夭夭对其子的维护之心。
“好戏将至,族兄莫急。”
[好戏?那之前的算甚?]韩非眼珠转动,瞳孔收缩。
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想错了。
族妹想要展现的不是其子嬴成蟜,或者说不仅仅是其子嬴成蟜!
“王?”一个字,韩非也吐的很是艰难。
“有了商鞅,哪里能没有秦孝公?”姬夭夭唇角勾起:“我曾说要带我儿离秦,我儿不愿。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