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做梦去吧……]韩非内心嘲弄一句。
秦国是强,可还没强到能平推列国的地步。
嘲弄完,他便怔怔出神,怅然若失。
变法,是本国的机会,也是外国的机会。
秦若变法,就要将精力放在对抗本国旧法既得利益者身上,无暇外战,这就是韩国的机会。
这个道理,他韩非能说,可韩王会听吗?
韩非苦笑,心中已有答案。
陶朱酒楼的菜肴味道在咸阳城首屈一指,出了名的好。
韩非子没尝出好吃,如嚼蜡。
“族兄少食。”姬夭夭持箸,压在韩非夹狗肉的箸上,道:“晚间还有好戏呢。”
韩非疑惑望去:
[看戏跟我现在吃饭有什么关系?]
姬夭夭见眼神而知兄意,灿烂一笑,如桃花盛开:
“观此戏,不宜多食。”
观政勤学殿。
蒙恬、蒙毅两兄弟趴在桌案上,抬起脑袋,两脸懵逼。
“王上,这,情报有误吧。”蒙恬大声叫嚷:“这怎么可能打赢呢?深入大漠扫荡胡人,俘虏甚巨,这把我大父阿父都带上也不可能啊。”
蒙毅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依毅看,定是李牧战败损失惨重,无法向赵王交待,伪造战绩糊弄赵王!”
“孤也想这战报是假的啊。”知道了一个多时辰的秦王政脸上还残留惊悸:“陇西、萧关、雁门间人……所传战报大同小异。若这份战报为假,那比真的还严重,意味着我大秦西北全境反叛。”
蒙恬、蒙毅两兄弟对视一眼,俯身再看。
良久,蒙恬昂首,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
“我宁可相信我国西北皆反,也不相信李牧扫荡群胡。
“自有胡以来,未闻入胡地逐胡人之事也!
“那李牧怯懦畏战多年,被匈奴骂的连关都出不去。他要是能这么猛,我就能打到狼居胥!”
蒙恬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秦王政想起了某竖子。
秦国诸多名将都不看好李牧,包括军神武安君。唯有某竖子,也是像蒙恬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李牧会赢。
“这竖子不是偷偷找太史令补习了天文吧。”秦王政低声骂了一句,绕着大案察看秦、赵边境舆图。
雁门、九原,代地……横扫胡人的李牧不仅解决赵国边境袭扰问题,还将为赵国带来大量青壮男人。
虽然这些青壮男人都是胡人,但赵国哪里在乎这些呢?
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始,胡人就融入了赵国。
出了关我骂你胡狗,入了关你就是我兄弟。
门扉叩响。
宫长暖林一双桃花眼瞄向王上。
秦王政微微颔首。
得到王上许可,暖林莲步款款,打开宫门,放叩门的宦官入内。
叩门宦官快走几步,距离秦王政尚有七步远时便俯身下拜:
“禀王上,长安君一早就出宫了,说是去城外狩猎。”
[狩猎走这么早?]秦王政略感诧异。
他的弟弟向来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来的主,他怕打扰到弟弟清梦还特意稍晚一些才遣宦官去叫。
“这竖子,不会又要惹出什么大事吧……”秦王政喃喃自语,心头着实有些不安。
杀白马这件事,嬴成蟜就没和他说,让他颇有些措手不及。
若非其母站出来顶缸,平息贵族之怒当真有些棘手。
即便如此,此事余韵还未了。
本来他和仲父争斗已经有了占上风的趋势,其弟在这紧要关口愣是给仲父推过去一个白家。
秦王政对此是实实在在有些怨言。
“去寻!”秦王政下令:“把他给寡人找回来。不用他的时候天天看着他,用他的时候他没影了。”
宦官领命出去。
不消片刻,宫门又被叩响,宽敞的大殿内稍显拥挤。
王绾、李信、熊文、熊启到了。
七个年岁相仿的青年围绕着大案上的舆图和桌案上的战报展开讨论,说着各自所在官府的状况。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六个人,就是秦王政的朝臣。
正说着话,李信突然一拳打在蒙恬脸上,一个猛子扑倒蒙恬,骑在蒙恬身上抡拳:
“鸟人!叫啊!再叫啊!我叔父是你能辱的嘛!”
蒙毅一脚踹在李信后腰,一声不吭得撞了上去。
蒙恬腰部一挺掀翻李信,怒火中烧,拳脚并用还以颜色:
“你叔父就是怯懦!乃公就不信!你家懂个屁打仗啊!我父是将,我大父还是将,你父你大父是将吗?文官和我们武将斗!你配吗?鸟人!你才是鸟人!”
熊文、熊启哥俩起初好言相劝,动手拉架。
一听这话,火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