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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皆知,易水剑乃是身前剑,以‘大道从来剑上取’这七个字作为修行理念,自是与敌人距离越近越占优。
“请?”
“请。”
话音落下瞬间,刘姓女子赫然出剑斩水。
剑气在江面上划出三道细长白线,那是水浪被径直斩开的痕迹。
与此同时,她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分明是以溅起的浪花遮掩身形,不惜真元损耗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林挽衣,将其纳入剑锋之内。
这是易水最为常见的战斗方式,或者说是每一位易水中人刻在骨子里的战斗逻辑。
林挽衣作为朝天剑阙的高徒,自然明白该如何面对这种境况。
以飞剑佯攻阻扰对方前进,把距离控制维持在易水剑的剑围之外,坚持游弋消耗,在时间的流逝中掌控住战局,等待拔剑发难的机会。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故而当林挽衣不为所动地留在原地,拔剑横于身前为长堤时,带来了诸多错愕。
若是易水剑有这般好拦下来,凭什么名震天下?
两岸高楼的观战者,站在江边的易水剑修,包括那位刘姓女子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
砰的一声响。
一道微渺的火花绽放在两把剑之间。
在这转眼即逝的光芒出现前,林挽衣已经动念。
九道飞剑在刘姓女子的身上掠过,带起鲜血,四溅入江流。
……
……
山坡上。
裴今歌望向顾濯,眼神很是复杂,说道:“未免太过以大欺小。”
顾濯平静说道:“挽衣境界没这人高。”
裴今歌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他,心想你这未免太不要脸了。
“更何况这又不是我在出剑。”
顾濯的语气格外理所当然:“我只是让她知道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而已。”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面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十数朵火花先后绽放开来,以林挽衣为中心,那都是刘姓女子以手中剑斩出来的痕迹。
如此来看,攻守之势再是明显不过。
问题是,看上去正在苦苦坚持的林挽衣却是毫发无损,而坚持猛烈攻势的刘姓女子身上却是布满鲜血,与人们看到的画面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
当江上花火尽数消散,刘姓女子因真元枯竭不得不收剑,面色难看地承认失败时,林挽衣竟是连一步都没有动,始终站在原处,唯有江水始终在流。
两岸与易水中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因为无法理解。
林挽衣不在乎这寂静,因为她有更在意的事情。
少女回头望向南方的天空,若有所思,思而不解。
在战斗开始的那一刻,她的心境毫无征兆般通明至极,整个世界像是褪去了身上披着的那层薄纱,对她展露出最为真实的面目。
于是她在心血来潮中依随本能出剑,对方如潮般的攻势竟毫无道理地被她尽数瓦解,并且战局被看似防守的她牢牢掌控着,敌人犹如深陷漩涡中无法抽身离开……这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剑道,不属于人世间的任何一种剑道。
这就像是天道无端为她敞开大门,与她说此间有剑,任君自取。
易水太上已逝。
世人何人能有此等剑道?
……
……
山坡上。
裴今歌仍在看顾濯。
顾濯说道:“该问就问。”
“这是什么剑?”
裴今歌郑重问道。
“没取名。”
顾濯想了想,补了句话:“我不擅长起名,或者你替我起一个?”
裴今歌回忆起先前的画面,喃喃自语说道:“以易水剑守身前三尺,凭身外剑杀身外之敌,一心得以二用的关键是朝天剑阙最擅长的剑阵之道,把自己当作是阵枢,困敌于阵中。”
“集三宗之长是事实,不仅是听起来就很难,事实上更称得上是难如登天,非要给这起个名字……”
她墨眉紧蹙,沉思良久后,认真说道:“就叫天道剑吧。”
顾濯问道:“这个名字是否太嚣张?”
裴今歌看着他冷笑说道:“非你这般人不能触碰半点的剑道,不叫天道剑那叫什么?难不成叫大道剑吗?”
顾濯有些不好意思,诚恳说道:“主要是觉得这三个字有违天道,听起来就很容易失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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