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祭来到神都的那一刻起……”
观主带着很多的怅然,最后说道:“一切都已注定。”
……
……
未央宫前。
白皇帝的眼神如旧漠然,未曾随着那句话的出现而冰冷,或许是因为他早有预感。
无论是过往的情谊,还是今日的得偿所愿,都有太多的理由让王祭站出来。
故而他根本不在乎这一声不同意。
顾濯却有所谓。
他看着王祭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别发疯。”
王祭挑了挑眉,说道:“我可不这样觉得。”
听着两人的谈话,白皇帝心有遗憾生,因为听不到遗言。
他抬起手,双指即将合拢,落下。
与此同时,司主往王祭走去。
那道剑鸣声仍未断绝。
剑锋与剑鞘的摩擦声不见止境。
闻此声者,无不意识到接下来这一剑定将斩破天穹。
那么,此剑可否弑君?
很多人下意识思考担忧这个可能的存在,唯有极少数几人才在心中生出疑惑,无法理解王祭为何还有余力斩出这样一剑。
且慢斩破山河盘所化星空,与白皇帝的剑指正面相遇,更是穿过指缝,直抵胸膛。
那毫无疑问已是人世间的最强一剑。
何以王祭还能递出第二剑?
难道是因为晨昏钟吗?
极短的时间,无数繁乱的思绪出现在人们的识海中,根本无法理清。
就在此刻,满天剑鸣声骤然停歇。
易水剑意笼罩未央宫。
阳光骤然生出无数锋芒,如若千万柄利剑,刺向众人。
司主不为所动,眼中无剑,唯有王祭。
他的脚步依旧坚定,哪怕无形的剑锋已然来到他的身前,带起破空的声音。
嗤嗤嗤嗤!
清厉至极的苍白剑光出现在司主的身前,毫不留情地斩破空间,带起道道裂缝,好似栏栅。
司主视若无睹,任由剑光割破衣衫,斩出伤口,流下鲜血。
他提起自己的拳头,无穷真元凝聚于五指间,向前轰出。
只是瞬间,拦在司主前方的剑光尽数熄灭。
为剑光所斩开的空间裂缝,莫名传出仿佛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消散无形。
然而在司主出拳之时,王祭便已飘然而起。
他依旧是青年模样,哪怕满头发丝都已花白。
他的眼神无比明亮,衣衫正在猎猎作响。
这一刻的王祭,仿佛重回巅峰,正不可一世。
他凝视着白皇帝的眼睛,无惧于那依旧足以漠视众生的恐怖强大,沉声喝道:“再战!”
……
……
白皇帝静静看着王祭。
先前的动作,此刻仍被他继续着。
他的食指与中指已然合拢,开始落下。
未央宫前一片寂静。
唯有那一声再战仍在回荡不休,豪情万丈,无惧无畏!
凛冽到极致的剑意无所不在,充斥在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里,正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汇聚至王祭身上。
谁也无法想象,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而落下的那一剑,将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这或许真的可以杀死白皇帝。
下一刻,王祭递出且慢。
天空闪过一道流光。
道休看着这画面。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妥。
且慢何以这般出鞘?
……
……
白皇帝并指而落。
指锋之前,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是空空如也。
王祭正在后退!
那件黑色的剑袍在漫天阳光中带出一道笔直的黑线,自上而下,仿佛贯穿整个人间!
未央宫骤然下沉数十丈,地面开始剧烈的震动,殿檐生出无数裂纹,尘埃从中如雨而落。
就连那株受天意牵连而生长的绿树也在颤抖不休,落下数片枝叶。
尘埃散尽时,王祭已然远去。
连带着顾濯消失不见。
未央宫的地面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恰好能让一个人过去。
道休低下头,看着胸口处的伤口,笑了笑。
他的确没想到王祭最终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舍了剑修的骄傲,如此拔剑。
是的,在最后那一刻且慢出鞘后不是斩向白皇帝,而是刺向顾濯。
于是,顾濯得以握住剑柄。
一把剑当然不能被两个人握住。
问题在于,王祭今天从未以真身到来,始终是神魂。
那这就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道休望向白皇帝。
不知为何,白皇帝漠然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