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止不住想要上翘的嘴角。
没办法了。
真的没办法了。
我已经再也……憋不下去了。
噗。
哈哈哈哈！
大家都看到了嗷！
不是我想要，是她非要给的！
我是可是清清白白，无无辜辜的！
赫伯特不想签订契约吗？不想给克雷缇进行特别指导吗？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哪有拒绝的道理？
赫伯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拒绝，准备顺从克雷缇的要求。
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情的起因完全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是因为克雷缇不清楚赫伯特提供的帮助究竟是什么。
而这种小误会，是很容易就能够解开的。
那他想让这个误会解除吗？
当然是不想了。
所以，赫伯特要做的，就是借着这个误会，借题发挥，达成自己的目的。
让魔鬼小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都已经极力拒绝了，而且是几次三番的提醒了，可你依旧不依不饶，非要让我来帮助你……
既然如此，那之后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怪我了，对吧？
对吗？
对的！
而事情到了大局已定的这一步，赫伯特还没有放松，依旧在全力发挥着演技。
他看着克雷缇迫不及待抽出的两张羊皮纸，迟疑了一下，问道：“克雷缇，这个东西是一定要签吗？”
“我愿意相信你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契约吧？”
赫伯特一副冤大头的样子，主动表示道：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哥们儿！
我信你，我肯定你不会背叛我！
所以，咱们也不用签什么合同、契约了吧？
按理说，他表演出的天真冤大头是恶人们最喜欢的。
因为没有合同，他们的约定也就没有保证，损失也就不会得到任何的保护。
可魔鬼小姐在这个时候却是果断的拒绝了。
“不行，这个一定要签！”
她并没有趁火打劫的打算，但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另外的理由。
规则。
这个世界是有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则的。
魔鬼小姐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就是免费的馈赠。
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
人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东西。
而且，对于身处在秩序阵营之中的魔鬼来说，遵守规则本来就是他们的天性。
你让他去做那些混乱的事情，他反而会无法接受——相当于让一个强迫症去把他们整理好的东西搞乱。
“这份契约必须签，就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克雷缇态度坚定地说道，没有半步退让。
“可是，我觉得……”
“没有什么可是！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好吧。”
最后，这场争论还是以赫伯特的“妥协”而告终。
经过反复的拉扯，身为获利者的赫伯特终于接受了魔鬼小姐主动提出的不平等契约。
签了！
事已至此，那也只能签了。
而当契约正式开始签订之后，赫伯特又变了一番模样，展露出了在这方面上的惊人天赋。
他根本就不用克雷缇解释什么，就能够完全理解签订契约过程中各项操作的含义。
“首先，这两张羊皮纸是契约的本体，至于为什么是两张……”
“不用解释，我懂的，契约一式两份，你我各自保留一份。”
赫伯特不但理解，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
“其实，契约签订的最好情况还要需要一个有公信力的见证人，一式三份，见证人那里再保留一份。”
“只不过，你大概不希望让弗洛拉作为这个契约的见证人，再加上我们对彼此的信任，流程就简化一些，一式两份就可以了。
克雷缇眨眨眼，没想到赫伯特竟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点头道：“呃，对，没错，你我各自保存一份。”
不但如此，随着契约签订的继续进行，克雷缇的震惊也越来越多。
赫伯特不但对于这些规则要求都能够轻易理解，甚至还能够提出优化方案。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赫伯特实在是太能拉扯了。
“这个要求我觉得是不合理的，我需要做出一定的修改。”
“我觉得，这个合同的……哦，契约的条约可以稍微修改一下。”
“那这样吧，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这样如何？”
……
这个少年非常善于在自己心理预期的底线上开价，让自己心痛肉痛，但又无法拒绝。
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