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笑着道:“晚一会儿再喝甜汤。”
王铮点头道:“阿嫂,你可真好。”他终于知晓,阿兄为何不着急回京了,天天守着阿嫂在这里,哪里会想家?
要是他也不愿意回去,就赖在这里。
对,他不回去,等到阿兄阿嫂都回汴京,他再跟着一同走。
等到大家都吃饱了,王铮起身道:“伯母还让我带了许多东西。”见面太过高兴,他都连这个忘记了。
一只箱子被抬入屋中,王铮上前亲手将箱盖打开,里面有一只小箱笼,里面放着几套做好的衣裙,箱笼旁放着好几个小罐子,都是些蜜饯、果脯,还有窨好的花茶。
王铮从其中找出一只瓷瓶:“这是伯母去赵太丞家买来的平胃散,伯母说泉州湿气重,若是不舒坦,可以服用。”
谢玉琰点点头:“劳烦夫人惦记。”
“阿嫂莫要说客套话,”王铮道,“伯母很是喜欢阿嫂,我去家中时,只要提及阿嫂的事,伯母都听得可仔细了,还会笑着询问阿嫂的喜好,可惜我知晓的不多……”
伯母很好,就是伯父……看到他去家中就沉着脸,好似随时都要动手打他似的,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忧,因为从来都是只要伯母答应的事,伯父绝对不会有二话。
王晏望着谢玉琰和王铮说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阿琰就像是一缕从窗口透入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从而让他察觉,原来门外是个光亮的世界。
有和没有这样一个人,对他来说,天壤之别。
自从有了阿琰,他整个人都会被一种欢快、雀跃的心情包裹,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欢喜。
“阿兄。”
王铮的声音传来,王晏半晌才回过神。
“阿兄,”王铮道,“我就留在泉州,等你和阿嫂回京我再跟着一起走,行不行?”如果阿兄不答应,他就去求阿嫂,这个他熟悉,王家都是这样。
“好。”
没料到,他很快听到了阿兄的应承。
王铮几乎要跳起来,在汴京时,日日都要读书,不能有半点松懈,大伯和父亲还可能随时将他拎过去考较,每次他都会被罚的很惨,他有时候会想,若非大哥迟迟没有成亲,王家需要他来传宗接代,他可能早就被丢掉了。
王铮得到了回应,彻底踏实下来,又向谢玉琰询问一路上的经历。这样听下来愈发觉得阿嫂厉害。
“那船很大?比江上的还要大?”
“你们去海上,海上是什么样子?能不能看到海那边?”
“三佛齐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铮忽然好想去一趟海上。
“如果我能早几日到就好了,”王铮道,“说不定就能跟着阿嫂的大船出海去。”
谢玉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海上风浪大,王铮的心情很快就会从雀跃变成了痛苦。
王铮不知晓这些,只顾着欢喜,又跑出去与桑典几个说话。
谢玉琰看向王晏:“你不准备告诉他,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福建?”
王晏笑道:“先让他欢喜几日。”
谢玉琰颔首。
林夫人应该也猜到他们很快就会启程,让王铮带来的东西,几乎都是路上用的,只不过王铮没能看出来罢了。
只有王铮一个人,傻傻的以为自己要在外玩耍许久。
王晏道:“三佛齐那边都布置好了?”
“就像我们猜测的一样,蒲诃罗不会浪费这次机会,”谢玉琰道,“一切很顺利,只不过我希望他能有更大的用处。”
即便没有蒲诃罗,三佛齐早晚也得向大梁低头,只是需要多耗费些时间,之所以笼络蒲诃罗,不止是为了尽快拿下三佛齐的航线,而是想要在他们动手对付东家时,蒲诃罗能帮上忙,哪怕只是传递一些消息给她。
三佛齐地处南洋咽喉,海上商贸是他的命脉,他们在海上的人手,要远高于其他国家,海上的消息他们不知晓,三佛齐的商贾一定能摸到些蛛丝马迹。
他们没从李波底那里审出的消息,兴许能从蒲诃罗那里获得。
“明日市易务会接见谏义里和占城使臣,”王晏道,“蒲诃罗会早些下决定。”
谢玉琰嘴角微微上扬:“王天使赶来泉州,该不会就为的这桩事?”
她眼睛中含着笑意,几分打趣,几分揶揄,整张脸孔都显得格外生动,仿佛能透过那眉眼,窥探到她的内心。
再次让王晏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那是真真正正的她。
但与第一次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之间没有猜忌和疏离,只有信任和亲近。
王晏下意识伸出手,触碰到她的指尖,力道很轻地拢住自己的掌心。
“这只是其一,”王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