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头最近收了不少梁监押送来的好处,为的就是配合梁监押缉捕盗匪。
监押平日对厢军就有监督之责,现在反过来求到了厢军,赵都头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帮梁监押拿到功劳,将来厢军也少受衙署一些管束。
再者梁监押说了,他也不必真的动手,只要在关键时刻威慑那些盗匪就好了,他们每出兵助衙署一次,衙署就欠他们一次人情,今年的军资还能少发了他们的?
多用把力气,帮衙署将人拿下,他说不得还能向衙署多要些好处,让他们明年还能戍守在这里,不要调他们去做什么疏浚河道的杂役。
“我倒是希望他们闹的大一些,也不枉我们三番两次奔忙。”
赵都头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人手往那山谷中去,谁知道才没走多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火把光亮。
那些人隔着老远,就向他们挥动着火把,喊叫起来。
赵都头皱起眉头,一路疾驰到几人面前勒住缰绳,方才隔着远没有看清楚,现在看到几人的情形时,不禁惊诧。
这几个人衣衫凌乱,脸上身上到处脏污,有个人衣衫上还有一大片血迹,显然是与人争斗过。
“军爷,”其中一个人上前道,“我们发现了妖教的踪迹,听说这边有厢军大营,特地来报信的。”
赵都头正是要去抓人,听得这话心中了然,这些人八成是与妖教徒撞了个正着,有了这些人来报信,他就更加师出有名,日后朝廷问起来,他也能有合理的说辞。
赵都头道:“你们怎知是妖教徒?”
一个长脸的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指了指后面绑缚的人:“我们抓到了人,他身上还戴着那个什么摩尼光佛。”
赵都头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人,只不过需要众人向他禀告。
“他也交代了,他就是妖教的人。”
另一个人开口补充。
几个人说过话,赵都头示意手下兵卒上前,将那人拖过来,然后掏出那人嘴中的破布,又从他怀中掏出了佛牌。
赵都头伸手将佛牌接过,一看果然如此,心头更是一喜,这功劳还真的撞到他怀里了。
那教徒一下子跪在赵都头面前:“小老儿不是真的信奉摩尼教,小老儿是被他们逼迫的,不给他们做事,全家都会死在他们手中。”
“小老儿这次也是趁着他们内乱,才敢逃脱,不成想半路上遇到这几位老爷……”
那教徒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
“请官爷为小老儿做主,小老儿愿意带着官爷去抓人。”
教徒说完不住地在地上磕头。
赵都头道:“妖教还有多少人在附近。”
教徒想了想,用手比着:“算上泽州那边的,至少百余人,都是分散着从教中走的,尊首命大家在此聚集,说要对付什么商队。”
说着,教徒小心翼翼地向赵都头身后看了看:“只怕军爷要多带些人手前去。教中今日出了大事,几个宣教士带人反叛了尊首,两队人马正在厮杀,局面很是混乱,军爷现在去了,刚好将他们一举拿下。”
这样的机会不能错过,赵都头心中暗喜,立即吩咐兵卒:“再带一队人马前来。”
很快人马就到齐,赵都头命几人带路,走了一段之后,他发现这与山谷的方向并不一致。
“他们人在哪里?”赵都头道,“方才我分明听到,火器炸开的声音是从山谷那边传来的……”
赵都头还没说完话,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人骑着马快速离去,黑暗中看不清那些人的底细,但显然是见到了朝廷兵马,望风而逃。
这样鬼祟定然有蹊跷。
“那定是圣……妖教的人,”教徒喊了一声,“他们要逃了。”
遇到了妖教徒,不能不理会,赵都头立即吩咐人追上去,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看向身边人:“你们去山谷那边看一看,若是发现有问题,立即前来禀告。”
急切中,也只能做这样的安排。
赵都头等兵一路往前而去,落在后面的几个男子互相看看,然后紧跟上前:“这位军将,我们也能帮上忙。”
赵都头皱起眉头,什么时候开始大梁的百姓也热衷于对付妖教了?
不过这些人他还真得带着,到时候送去衙署,算是他出兵的人证。
……
山谷那边的兵卒已经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到了第四次鼓声响起时,他们不像之前那般紧张,大多数人认定那些人只是丢一丢火器,不会真的来攻打,可偏偏在这时候,一队人马突然冲过来,与他们交了手。
防御松懈,又被打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重伤十几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厢军肯定会被惊动,这些人也就会像上次一样逃离,”郑文焕看向梁监押,“别看他们现在闹腾的厉害,一会儿情势就有变化,到时候我们与妖教的人一同出手,让厢军帮忙堵住几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