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如今是皇后了。
穿衣上,便没有了限制。
内务府早就用来了各种颜色端庄贵气的衣服。
昔日那个怯怯的,如同丝萝一样的女子,穿上这样的衣服,便如同春日里面的牡丹一样,耀眼灼目,让沈寒时忍不住地晃了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忘记,此地是何处,此时又是何时。
眼前只有这个明若朝华的女子。
雪还在下。
风裹着雪砾,纷纷扬扬地落在沈寒时的脸上。
雪砾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瞬间融化开来,那丝丝缕缕的凉意,让沈寒时瞬间回过神来。
不过片刻,他的目光之中外露的情绪,在瞬间,就如风消云散一样的,收卷了回来。
沈寒时的声音清冷:“不知陛下让娘娘所送何物?”
玉姣抬起手来,将手中明黄色的卷轴,捧起,走向沈寒时。
沈寒时不解地接过。
玉姣轻声道:“陛下说,如今朝廷虽然无外患,但却有内忧,沈大人受命在外,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但难免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伤及己身。”
“所以,特意赐下这便宜行事,可先斩后奏的圣旨。”玉姣继续道。
沈寒时听到这,抬起头来,目光越过玉姣,看向了玄清殿的方向。
玄清殿的大门,还是紧闭着。
沈寒时听到这,便双手将圣旨接过,对着玉姣和玄清殿的方向行礼:“臣拜谢陛下、拜谢皇后娘娘。”
玉姣想伸手将沈寒时搀扶起。
但这手还没伸出来,玉姣就将手收了回来。
沈寒时也察觉到了,倒是自己先行起身了。
两个此时,已经离得很近了。
沈寒时看着面前的女子,喉结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娘娘,臣子就告退了。”
玉姣低声开口了:“沈先生,是我连累你了。”
沈寒时听到这,倒是哑然失笑:“这和娘娘有什么关系?”
“而且,不管在哪儿,臣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做事。”沈寒时继续道。
“娘娘不必为此多忧心挂怀,江淮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关键之处,即便是臣不去,陛下也要派别的人去……如今我去,一来可以避开京中风雨,二来,也可以做些实事,没什么不好的。”沈寒时耐心地解释。
他不希望玉姣因为他离京的事情,心存愧疚。
玉姣听到这,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两年为期,沈大人,两年后,本宫希望能看到一个放下心结的沈大人!”玉姣的语气一转,微笑着看向沈寒时说道。
沈寒时微微颔首。
“臣告辞。”
接着,沈寒时便坚定地转过身去,用不快不慢的脚步,往外走去。
从前,他或许还有些不放心。
总会忍不住的,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去护着她。
可这一次,那萧婉将这件,足以让一个帝王蒙羞的事情当众道破,萧宁远没有恼怒。
那暗中告密者,甚至将润州之事,告密给了陛下。
可陛下,依旧没有降罪。
如此一来,他就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
玉姣留在陛下的身边,会顺心如意的。
沈寒时这样想着,便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玉姣的目光,落在沈寒时的背影上,心中默默祝福,希望沈寒时,此一去,平安顺遂,心得自在。
沈寒时能感觉到,玉姣在目送自己。
等着转弯的时候,沈寒时侧头看了玉姣一眼。
玉姣依旧立在风雪之中,红衣被风吹起,煞是美丽。
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个人,他幸甚至哉。
……
玉姣送走了沈寒时后,心中不免有些怅然。
她正要转身,往玄清殿的方向走去,身边的风雪,忽地一停,接着,她就听到萧宁远的声音。
“还要看多久?”萧宁远轻嗤了一声,语气不似刚才见沈寒时那般温沉。
什么大度,什么可以允许玉姣去送沈寒时,都是为了在玉姣面前,装成温厚大度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之中,满是幽怨。
玉姣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
原来是萧宁远,将一把伞,撑到了她的头顶。
不等玉姣说话。
萧宁远又道:“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不如再往前去送?”
玉姣忍不住地想笑:“陛下,刚才不是你让我来送沈大人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来送他了?我那是让你给他给送圣旨!”萧宁远睥了玉姣一眼。
玉姣:“……”
玄清殿里面,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活人了。
若真是想送个圣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