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因为安纳托利亚的铬矿埋藏较浅而品相优秀,以撒或许能够提前将其发现出来,将其使用到钢铁生产中,提高钢铁的强度与抗腐蚀性。
原时空中,铬单质要等到18世纪才会被法国科学家从铬铅矿中提炼出来,实际上是走了弯路,因为铬铅矿的主要用途压根就不是炼铬,而是因其鲜艳的颜色成为了染料或装饰品,后人炼铬都会采用更加方便的铬铁矿。
即使安纳托利亚的铬铁矿相当优良,想要提炼铬单质依旧十分困难,但以撒完全可以不提取铬单质,仅用中间产物来作为冶铁添加剂,实现性能提升。
至于铬单质镀层,以目前的技术水平是根本不可能的。
人类对于铬的利用似乎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勤劳智慧的中华儿女在先秦时代貌似就能够将含铬镀层添加到青铜器上,最著名的含铬产物就属那柄两千五百年不朽的越王勾践剑,但到底是怎么实现提取和加工的,后人还没彻底弄懂,以撒自然也不清楚。
“铬”是一个希腊语单词,本意是“绚丽的颜色”,不少铬盐都具有相当惊艳的色彩和花纹,在发掘铬矿的同时,人们或许还会发现一些伴生宝石矿,就算对于铬铁矿的研究暂时没能取得成果,这些被以撒“哄骗着”投资开采的资本家也能挣点小钱。
再者,铬铁矿的伴生矿物中,有一种名为蛇纹石的矿石,因为其繁复的花纹也有一些工艺品价值,但最主要的化工用途还是通过加料煅烧来制取钙镁磷肥,在改良酸性土壤方面具有卓越效果。
相比于其他化肥,钙镁磷肥最大的好处便是原材料的简单易得,完全可以从自然界获取,连硫酸和盐酸这种初级化工产品都不需要,在获取到来自东方的焦炭技术和高炉技术后,东罗马帝国的冶炼炉已经完全可以提供煅烧所需的温度。
以撒将对于铬矿石的研究列为帝国矿业大学和矿物研究所的一级项目,还要求他们与皇家科学院的化学院院士进行联络,争取把这种安纳托利亚半岛上最具价值的矿物好好利用起来。
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他们的实验记录会拷贝保存在大皇宫的藏书馆中,前人的失败会成为后人通往成功的阶梯,趁着东罗马帝国国势正盛,这些暂时看不出多少成果的研究必须尽早开始,以免后人因为短浅的目光将其抛弃。
这些年来,以撒一直都在鼓励科学研究和技术创新,让教会将探索科学解释为探索上帝的必经之路,每年都会撒下大量的金钱来支持那些看上去不切实际的梦想,只盼望着在自己溘然长逝之后,东罗马后人仍然具有独立研究的能力,拥有领先时代的创新动力。
这些事情当然是很花钱的,但以撒来钱的路子非常多,大不了再开着坚船利炮去找殖民地土著借一点,他们想必会同意的。
在安纳托利亚巡游一圈后,以撒收到了来自君士坦丁堡的信件,帝国政府已经通过了《朝圣经济法令》,皇太孙君士坦丁签上了自己的姓名,部分教士的反对影响不了大局,东正教会可不是天主教会,基本上就是东罗马帝国的一个特殊政府部门,最高决定权依旧掌控在皇帝手上。
鼓励宗教朝圣的建议最初由皇弟曼努埃尔提出,并最终获得了以撒的认可,由帝国政府代为颁布,政府官员将以撒原本计划的五大朝圣地改为七个,把保加利亚的里拉修道院和阿非利加的迦太基城添加进来,实现一种“平衡”,没有让所有朝圣地都处于希腊裔罗马人的掌控下。
以撒猜测,这可能与政府内部的党派斗争有关,不过他也无所谓,这是正常现象。
随后,皇弟曼努埃尔的信也寄到了以撒这里,他在信上先是称赞了巴西尔的博学多才,然后又称赞了东罗马政府在朝圣经济法案上的高效率,最后才表明了自己的要求,想用最低价格订购东罗马造船厂的远洋舰船,想招募航海学校的毕业生,继续开拓他的乌拉圭殖民地。
对于他的请求,以撒自然全盘答应,让这位颇有手腕的兄弟将精力放在大航海上当然是一件好事。
塞尔维亚本身不具备开展大航海的资质,没有充足水手,没有优良港湾,没有航海传统,没有造船工业,只是因为曼努埃尔执念太深,又通过自己的努力励精图治,这才让塞尔维亚拿到了一张最低等级的船票,他们要是真想加入瓜分世界的盛宴,只能托庇在东罗马帝国的旗帜下。
塞尔维亚的贵族和商人在殖民地利益越大,对东罗马航线依赖越深,塞尔维亚就越不容易反叛,就算君主想造反,他们也得掂量一下航路断绝后带来的大量损失。
从长远上来看,通过经济和资本实现同化与控制,远比强行征服要更加高明。
就目前这个阶段来说,塞尔维亚已经基本上接入了东罗马帝国的贸易网络和资本市场,曼努埃尔的集权行动的确让以撒有些惊讶,但也仅限于此,他的资金来源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皇室公司的分红,塞尔维亚的商人和贵族也积极参与东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