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军校的第一天起。
赵卫红就见识到了地方学员与部队学员之间，存在的“矛盾。”
或者说，是一种误解...
车子在戈壁滩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萧霄子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但卫红红能感觉到，这趟任务的分量，远比表面看起来更重。
“南海那个岛，”萧霄子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三年前炸毁的‘海瞳一号’就建在那里。当时我们以为是台风引发的电力短路，后来才知道……是人为渗透。”
卫红红眉头一紧：“谁干的？”
“不知道。”萧霄子摇头，“只知道对方动用了量子频段干扰技术，精准切断了主控系统的应急响应链。整个过程不到四秒，连预警都没来得及触发。事后调查组进去，只找到半块烧毁的加密芯片，上面残留的信号特征……和昨晚西北边境那架飞行器一致。”
车内陷入沉默。
卫红红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荒原，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那道诡异的轨迹??高超音速、自适应隐身、精准规避所有探测节点。这不是普通国家能掌握的技术，甚至超越了现役五代机的理论极限。
而它，已经在中国领空边缘徘徊了七年。
“所以‘破晓’不是部署新系统，”他缓缓开口，“是布防。”
“没错。”萧霄子点头，“‘天穹-2’移动版不只是为了提升海上协同效率，它是诱饵，也是陷阱。我们要用它模拟出更强的量子通信网络，引蛇出洞。一旦对方再次尝试入侵或侦测，就能捕捉到他们的信号源位置，反向追踪。”
卫红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设局。可一旦失败，不仅“天穹计划”会被彻底暴露，整个南海防线都可能陷入瘫痪。
“总部批准了？”他问。
“魏副首长亲自签的字。”萧霄子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封文件递给他，“但有个条件：行动期间，你必须切断与外界的一切非加密联络，包括黄学锋。如果你失联超过十二小时，系统将自动启动熔断机制，远程销毁所有核心数据。”
卫红红接过文件，指尖触到纸张边缘微微发烫??那是纳米级热敏涂层，一旦拆封不当就会焚毁内容。
他小心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任务细则。果然如他所料，“破晓”并非单纯的军事部署，而是一场国家级别的技术博弈。参与人员名单上只有三人：他本人、萧霄子，以及一位代号“影七”的电子对抗专家，身份未明。
“影七是谁？”他问。
萧霄子嘴角微扬：“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三天后，清晨五点十七分。
一架伪装成渔业监测无人机的小型运输机，在浓雾掩护下悄然降落在南海某无名环礁。这里原本是废弃的海洋观测站，如今已被改造成临时前哨基地。混凝土墙体布满弹痕，显然是经历过冲突。
卫红红跳下机舱，脚踩在潮湿的沙地上，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盘，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某种巨兽的呼吸。
“欢迎来到‘孤岛零号’。”萧霄子走过来，指了指前方一座半塌的塔楼，“主控室在地下三层，电力靠潮汐发电机维持，每天只能运行六小时。你要的所有设备，昨天已经由无人艇运抵。”
卫红红点头，背着背包走向入口。
通道狭窄阴暗，墙壁渗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越往深处，温度越低。当他推开最后一道防爆门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间约八十平米的圆形空间呈现在眼前，中央摆放着一台银白色主机，外形酷似缩小版的“天穹”中枢，顶部闪烁着淡蓝色的量子纠缠指示灯。四周环绕着六台终端，墙上投影着实时海况图、电磁环境监测曲线，以及一条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系统激活剩余时间：71:58:23】
而在主机旁，站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作战服，身形瘦削，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正轻抚主机外壳，动作近乎温柔。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身。
卫红红怔住了。
“林静疏？！”
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冷而熟悉的面容，眼角有一道细小的旧伤疤，是去年在西北基地爆炸事故中留下的。
“没想到是我？”她淡淡一笑，“代号‘影七’，负责电子伪装与反侦察。”
“你不是文职研究员？”卫红红声音有些发紧。
“我是。”她走近几步，“但我也是军情九处备案的特种技术员。三年前‘海瞳一号’被毁那天，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看着三个同事在控制台前窒息而亡??不是因为爆炸，是因为有人远程关闭了供氧系统。”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