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走龙蛇,大气磅礴,收笔又好似惊雷坠地,铁画银钩,当真是有大家风范,四妹妹所言非虚。”
“难道,侯爷还是个文武全才?怎会有这般全知全能的谪仙人?”
捧着字帖,见过诸多大家字体的探春,也不觉惊叹起来。
她越看越是喜欢,爱不释手似的,不断从箱中翻看。
“可这写的是什么呀?”
史湘云疑惑的打量着,不觉问出话来。
“不顾众庶,亡国家之政,贪雉兔之获,则仁者不由也……”
惜春默读于心,而后恍然大悟道:“这应当是《上林赋》吧?汉朝司马相如的传世名篇其二,《子虚赋》的姊妹篇,两篇长赋无一语略同,司马相公实在才华横溢。”
探春也肯定道:“没错,就是《上林赋》。”
“尚林赋?”
房中四个人,忽然出现了第五种声音。
四女不约而同的往身后望去,就见雪雁站在房中,一脸疑惑的正望着她们?
探春不由得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侯爷所书《上林赋》有什么问题?”
雪雁摇摇头,“听不懂三姑娘在说什么,侯爷尚就尚吧,为何还要赋呢?”
“啊?”
四女面面相觑,尽皆愕然,一时竟都没反应过来雪雁在说什么话。
可等她们想通了,一个个脸颊皆是羞得通红,慢慢垂了下来。
一股尴尬的气氛在房中弥漫开,四女更是羞得无一人问起雪雁的来意。
场中就这样僵持着,不一会林黛玉便走进了房内。
见这房中呆站着的两帮人,也疑惑的瞪起眼,从她们身上扫来扫去。
“你们这是发生什么呆呢?”
“雪雁,我不是让你来告知姊妹们,先去车架中候着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雁刚要应答,却被史湘云绕了个背身,捂住了嘴。
史湘云尴尬一笑,吐了吐舌头,心虚道:“没事,没事,我们没做什么。”
林黛玉眨眨眼,想不明白她们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明明她们之间都不算太熟悉,怎就如今玩闹在一块去了,还弄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
等她扫眼到桌案上时,走近几步,才发觉上面平铺着的,是她旧时和岳凌一同读书时,练字所用草纸,竟是都被岳凌留存下来了。
捧起略微泛黄的纸张,其上的字迹依然清晰。
林黛玉轻轻抚摸着,追忆往昔,道:“原来被你们找到了这个,这是我初来京城,岳大哥教我读书时,我们一同写下的字。”
“这一篇是《上林赋》,当时岳大哥还只居住在一间小院里,不足这边的庭院的一半大小。”
“时值朝廷又重提尚俭之风,我和岳大哥便一同写了这篇《上林赋》,以为当日修习的文章。”
“如今想想,已过去了八个春秋,真是颇感怀念呀。”
林黛玉微微仰起头,怀念起当年窗边并坐,共捧书卷的时光,闲暇且惬意。
岳凌对她,宛如抽丝剥茧的细腻,才让心思敏感的她,那么快的适应了离家的生活。
而且,如今看来,那时的一字一画,都被岳凌珍藏的极好,在一个木箱中封存,也当是连同记忆一同封存好的。
微微颔首,林黛玉心情颇佳。
可再回过头,却见姊妹们都是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似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额?这是怎么了?是《上林赋》没错呀,岳大哥写的。”
众女连声附和,“对对对,是《上林赋》……”
……
皇城,宣武门,
天边才泛起了鱼肚白,门下的文武百官却早已恭候多时。
荣国府获封了五品员外郎的贾政,有了上朝的最低资格,遂也在这队列之中。
尽管他位列五品,连上朝站队之时,都得候在大殿外,但周遭的众位官员也不敢轻视与他。
只因贾家没出优秀的男丁,也出了一等的女子,攀上了皇亲国戚。
“国丈爷,别来无恙呀。”
常与工部有往来的户部赵主事,引领着户部的几位官员,热络的上前与贾政打着招呼。
“昨日我本去衙门寻国丈爷,却是听说国丈爷急于归家,竟是策马走了,可是家中生事,可叙吾等协助?”
贾政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拱手还礼,“让大人忧心了。府中并无大碍,多谢,多谢。”
赵主事捋着胡须笑道:“国丈爷乃是国丈爷,怎好与我们如此客道。”
环视左右,见没人在意此处,赵主事偷偷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交给了贾政,“诺,这是国丈爷要的开支预算,为你家省亲别院所规划,若是标注的地方节省些,少用去十万两,也还是有机会的。”
“国丈爷收了可切勿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