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免了吧。”
楚徽却摆摆手,转身就走,“走吧,姑父他老人家,看来是不欢迎我等啊。”
郭煌、王瑜见状立时跟上。
“别别别啊。”
刘谌心下一紧,撩袍就朝楚徽跑去,“殿下能来榷关总署,那是下官的荣幸啊,下官如何能不欢迎啊。”
讲到这里,刘谌拦到了楚徽跟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对这小王八蛋。
刘谌是真怕了。
也不知道像谁,这脑子里的想法,是一个接一个。
稍不留神啊,就栽跟头了。
在这朝堂上,得罪了谁,惹谁生气都行,但却千万不能得罪眼前这位爷。
“当真?”
楚徽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向刘谌。
“当真,当真。”
刘谌连连点头,“殿下难道没发现吗?殿下来了以后,下官这公事房都蓬荜生辉了。”
“那是撒进来的阳光。”
郭煌暗戳戳的说了句。
“……”
刘谌瞪了眼郭煌。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楚徽笑笑,“姑父刚才跟防贼一样,防着侄儿,看来此次边榷员额竞拍收获颇丰?”
“哪儿能防殿下啊。”
刘谌堆笑道:“瞧殿下这话说的,下官是看错人了,怕户部的人来,您是不知道啊,户部……”
听着刘谌在那自圆其说,楚徽没有揭穿。
毕竟榷关总署收获越多越好。
这样廉政总署这边就不必犯难了。
别看他管着宗正寺、廉政总署,可这能支配的钱也不多,天子赏赐给他的倒是不少,可他不能把这些来贴补啊。
这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有意培植党羽呢。
在朝任职时日久了,楚徽也越能理解自家皇兄的难处。
他都这样呢。
更别提自家皇兄要考虑的多周全了。
但也是这样,楚徽就想多帮自家皇兄分忧解难。
“姑父可知,罗、申诸王进宫面圣了?”
想到这里,楚徽也没再扯别的,而是开门见山道。
讲这些时楚徽表情严肃起来。
刘谌心里咯噔一下。
这几位此时进宫面圣,那肯定是想离开虞都啊。
可是这跟他有啥关系啊。
他是皇亲国戚不假,可他现在不管宗正寺啊。
刘谌就知楚徽这小王八蛋来找他,肯定是没有好事。
“几位王爷,想要离都?”
可心里这样想,刘谌嘴上却道。
“他们在御前讲什么,侄儿哪儿会知道。”楚徽撩撩袍袖,抬脚朝前走去,刘谌见状忙跟上。
“不过据侄儿对他们的了解,多半是为了此事。”
楚徽撩袍坐下,轻叹一声,伸手对刘谌示意,“就没一个能省心的,一个个都是算计自己那点私利,全然不顾社稷怎样,皇兄怎样。”
讲到这里时,楚徽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册。
这叫坐下的刘谌,探身想对楚徽说些什么时,在见到此幕却愣住了。
“姑父先看看这份名册。”
楚徽开口道:“这是御史大夫暴鸢给侄儿的,在边榷员额竞拍期间,有些人不老实啊,暗中跟侄儿这几位王叔勾勾搭搭。”
考虑到皇室的脸面,楚徽没有讲这是他们的门人,而是以一种隐晦的方式讲出。
可刘谌是何其聪明啊,如何会不知这些猫腻。
再说了,他负责边榷员额竞拍,对于一些事也是有暗中部署的,真要是什么都不管,一门心思的只想着竞拍,尽可能多的揽竞拍银子,那他这榷关总署总宰就别干了。
“这其中,有一些竞拍到北疆、东疆的边榷员额了。”
在看完接过的名册时,刘谌看向楚徽道,“殿下,如此隐秘的事儿,暴鸢他是怎样查到的?还有,他为什么把这份名册交给殿下?”
刘谌的话,是问到点子上了。
‘还能为何,不就是想叫本宫来引爆呗。’楚徽听后,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暗暗道。
也是这样,使楚徽对自家皇兄当初所讲的话,那是更为明悟了。
在中枢的人,都别小觑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人的道。
在中枢,是不分什么好的坏的,分的是形势局面,有些事时机不对了,即便初衷是好的,但那也可能会成为坏的。
“这些重要吗?”
想到这里,楚徽看向刘谌道。
“重要啊。”
刘谌合上名册,探身就对楚徽道:“这名册上的,如果真是真的,那他们就是勾结宗藩啊,讲一句不好听的,他们为何要勾结宗藩?”
“真就是单纯为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