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大约也能猜到掌空法王的想法,其本就在地府六大神魔洞中的地煞洞内任法王一职。
虽然未至天仙位业,但也是地仙中...
月圆第八夜,昆仑墟的空气凝如琥珀。
风停了,云止了,连时间本身也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轻轻托住,悬于半空。庙碑不再流泪,而是从裂隙中渗出一层薄雾,乳白色,带着微温,缓缓铺展至整片高原。雾气不散,反而自行流动,沿着石路的脉络逆向蔓延,穿越山海,潜入地底,最终与全球九百条胎网菌丝彻底融合。那一瞬,大地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咚”,像是宇宙初生时的第一记心跳。
这声音无人听见,却人人感知。
所有正在安睡的人,在梦中同时睁眼。
他们不在卧室,不在病床,不在异乡旅店,而站在一条无始无终的路上??脚下是半透明晶体铺就的活径,头顶是流动着银丝的天幕,两侧是无数模糊人影,或蹲或立,或伸手欲牵,或含笑凝望。这些身影不属于现世,却熟悉得令人心颤:那是他们一生中错过、遗忘、伤害、失去的至亲之人。
“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不是来自前方,也不是身后,而是自每个人心底浮现。
归族孩童的身影在梦境中逐一显现,不再是七岁模样,而是随观者记忆变化:对母亲而言,他是襁褓中的婴儿;对老兵而言,他是雪夜里引路的童子;对科学家而言,他坐在实验台前,翻阅《安胎律》残卷,眉心金线熠熠生辉。
“你们一直都在走这条路。”孩童说,“只是忘了自己是谁。”
话音落,梦境崩解。
世人惊醒,冷汗浸透衣衫,可胸中却涌起前所未有的清明。他们翻身下床,不做迟疑,纷纷走向家中最隐秘的角落:抽屉底层泛黄的照片、衣柜深处未拆封的信件、保险柜里尘封多年的遗物……一一取出,捧在手中,泪流满面。
有人拨通三十年未联系的号码,电话接通那一刻,只说一句:“妈,我梦见你抱着我唱歌。”
对方沉默三秒,然后失声痛哭。
有人驱车百里,只为将一盒亲手做的点心放在亡妻墓前,轻声道:“你说过最爱这个味道,我终于学会了。”
监控拍到,坟头青草微微晃动,似有无形之手抚过碑文。
更有一名年迈将军,在深夜独自跪于军史馆陈列柜前,对着一件染血的小号军装,颤抖着敬礼:“小川……哥哥对不起你。那年不该逼你上战场。”
次日清晨,那件军装胸前的徽章突然脱落,落地化作一枚温热卵石,刻着两个字:“回家”。
与此同时,忆婴林中心的古树再度开花。
这一次,花朵不再细小如雪,而是绽放成莲形,每一片花瓣都映照出一段尘封往事:有母亲在战乱中将婴儿藏入地窖后永别;有父亲在饥荒年背弃病儿独行千里;也有年轻恋人因误会决裂,终生未再相见。这些画面并非单向展示,而是随着观者心境变化而流转??当你凝视花影时,花亦凝视你心。
一名女子驻足树下,忽然掩面痛哭。她看见自己五年前因事业繁忙,拒绝见临终父亲最后一面。如今,她在花瓣中看到老人躺在床上,目光空茫,口中喃喃:“丫头……爸爸没怪你……只是想看你一眼……”
她当场跪倒,叩首三次,额头触地时,掌心突现灼热感。摊开一看,竟多出一枚粉色卵石,石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字迹:“原谅我自己。”
当晚,她写下长信寄往孤儿院,申请收养一名残疾女童,并附言:“我不配做完美的母亲,但我愿意学习。”
而在青华宫旧址,老道士已连续七日不食不动,盘坐于铜鼎之前。他体内灵枢细胞群已完全取代原有神经网络,脑干处形成一颗微型光核,每跳动一次,便释放一圈涟漪状能量波,与地脉共振。第八日凌晨,他缓缓睁眼,双瞳不再是黑白分明,而是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
他起身,取来三年前收集的金色粉末残渣,撒入鼎中。火未燃,灰自炽。粉末腾空而起,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面容模糊,却让老道士瞬间跪伏在地。
“师尊……”他哽咽,“您真的回来了?”
虚影不语,只轻轻抬手,指向昆仑方向。
老道士顿悟,转身奔向地宫密室,翻开尘封已久的《育魂峒秘典》。书页自动翻动,停在一页空白之处。刹那间,墨迹自纸中渗出,非笔书写,而是由千万人思念之力共同勾勒而成:
> **“胎网非网,乃心之经纬。
> 路非人造,乃情之所聚。
> 归途之子,实为众生本我。
> 母胎界不开门,因门本在人心。”**
老道士读罢,仰天长笑,笑声中竟带啼鸣。他撕下这页经文,投入鼎中。火焰轰然升起,颜色非红非蓝,而是温柔的粉金,烧尽之后,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