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丁如意侧身挡在明月童子的面前,气喘如老牛一般,不过眨眼功夫便似从水里捞出一般。
他这幅狼狈的模样,乃是因为元神念头在推演生路,一下子消耗了大量心力所导致的,然而在这样的推演中所表明的结果只有一个——全无生路。
“师弟.”
明月童子听到师兄挤出喉咙的催促,也注意到了师兄那濒临死境一样的可怖眼神。
以他尚且浅薄的阅历,还无法理解直面神将在死亡折磨下,丁师兄眼中那仍给他创造生路的恐惧和决然,明月童子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他身子刚在战门前遁过那尊神将,逼近于战门,便感受到一阵和风吹过,当这风吹起时,神将已随风消失。
接着在余光的边角里,见到了被一奇长手臂捏住的脖子,那是丁师兄的脖子,此刻脖子外有血锦宝衣化成的云絮欲向外膨胀,来撑开那只手掌,但在那巨大手掌下,云絮却只能被迫一点点向里挤压。
师兄脖子上的那部分道脏·浑钢灵皮因外部巨力开始闪出土黄毫光,他余光注意到师兄嘴巴微动,似在念着什么。
当冲到战门之前,见到那挡在前面,长着巨硕猪首的妖魔,明月童子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中,他恍然意识到师兄是在念动开门口诀啊!
“吾奉法箓,敕召战门。
妖氛秽机,妄触玄真。
现诛其魄,消斩其根。
护佑弟子,不受魔难。”
金头健将挡在门前,上一息心中还在嘲笑这师兄弟们不自量力,下一息身后那巨壁一般的霜岩色战门已启开一缝,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和明月童子消失在原地。
不过他的消失是自身灵机和肉身的消磨,而非明月童子那般被战门保护起来。
“砰”的一声,战门合上,严丝合缝,而在门前,丁如意的脖子也被反方向一点点捏折过去,整个面色已如虾煮一般。
他那死死咬住的齿关,在那巨大手掌的持续发力之下,挤压着他的下颌骨,迫使他张大了嘴巴,舌根也从中被挤了出来。
“真狼狈啊!”
在招杜罗神将的绝对压制之下,丁如意只余这一念头,他甚至还没能回忆起自己短暂一生,脖子在巨掌下彻底反折过去,就是血锦宝衣也没能挽回。
“啪”的一声,丁如意尸身如破布般被丢下。
“死了?”
魔宫深处的虚神婴朝战门这里投来目光,不确认的道。
“金头儿那个废物。”
满神婴对金头健将失望至极,金头儿的身陨不是元丹破碎、道行大退所导致的,而是失了机警之心,被招杜罗神将的大法力给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已足够安全,殊不知神将远未真正复苏。
“阿姐,我等虽能遥施法力,来催动招杜罗神将斗战,可掌控此将的时机到底仓促,未有丝毫祭炼,无法将神将催动得顺心遂意,像丁如意身上这似死非死的气机,很难精细的作出处理。”
“若要使尸解转劫,最低修为也需是金丹四境,这丁如意还未结丹,也就无法尸解。”
魔宫中,虚神婴带着一种“爱屋及乌”的恨意,在此分析的道:“这应是他那《羽化蜕身秘炼》上的神效,这真女宫天机台上的绝学,依照天蚕为妙法之本,追求破茧羽化之功,同那《成盘羽化经》有异曲同工之妙。
让神将先毁了他的肉身,没了那具肉身,就是此子可重寻一具肉身庐舍还魂,日后也无法炼得形神俱妙之功。”
话音一落,招杜罗神经轻轻一动,化掌为刀向丁如意的尸身切了过去,不想竟切到了一只肥大肉蚕的身上,那肉蚕金红一色,半透明虚化之态,身上蚕肉一圈圈挤在一起。
当掌刀劈上,直接从虚化的蚕身中穿过。
那蚕身的头部转过来,将一张憋缩的类人五官展露出来,吐声说道:“别白废力气,这里的情报已被我那些结丹的师弟们禀报到坐镇上府的离朱高真那里。
不过多久,在大云浮疆和南火疆的宿老和真人都会收起消息。”
虚神婴的声音传来,道:“小瞧你了,竟结合《羽化蜕身秘炼》来炼成这等特殊的灵光神将,倒不愧是那人调教出来的。”
借蚕将吐声的丁如意道:“我虽不知你的根底,但也明白你定是将我当成蝼蚁一样,这没有问题,这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千万不可随意踩死我,你.还没有这份自由。”
饶是我行我素的虚神婴,也被这话语噎了一下,怔了半息,随之而来是更汹涌的嗔怒。
“黄口小儿,我知道你的肉身还在这里,就在这蚕将的肚里,在寒波疆和大云浮疆接壤之前,招杜罗神将还有一些时间,他会将你从里面给剖出来。
如果时机合适,我会让你师傅看看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