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才好的魏古整好戎装,瞄过一眼堂外等候的灵舟,这才转头与被一众师长点了留在守玄殿的韩寻道问过:“韩师弟这里,还是没有蒋长老的消息?”
后者出来前便就看过殿内魂灯,守玄殿这要害地方更一贯有弟子间歇不停、守护其中,若有什么变故,消息也耽搁不得许久的。
“魏师兄放心罢,蒋长老自是吉人天相的,顺着水文检索的门中弟子、各家子弟皆在.”
韩寻道正待与魏古多言几句,却听得那方灵舟上头又发响笛催促后者登船,这才一改口风、轻施一礼:“阵前凶险,师兄伤势未愈、还请多加小心。”
“吾自省得,韩师弟放心便好。”魏古言过一通话,却又禁不住轻咳一声,这才快步运起步法、登上灵舟。
这蛟首飞舟同样脱胎于太祖当年御用形制。
若依着制舟大匠所想,操持灵舟的三十余人若是能娴熟十分、供给资粮亦也无有短缺,一般而言,凭此器与等闲假丹抗衡一番,却也不难。
不过这蛟首飞舟,还是上回康大掌门结丹后去拜过匡琉亭才得赐下的,共计三艘。
孰料仅是拣选合适驭手便就花费了重明宗一众主事许多工夫,是以这些年下来,这些弟子也只是能称可用、距离操使得如臂挥指却不晓得要差了多少。
虽然平常时候师长们也晓得这些弟子并非未尽全力、是以未少体恤,但值此时候,却也顾不得了。
魏古上船时候挨着贺元意落座,后者此时身上的金气还未消完,脸上的疲敝之色却要比魏古这大病未愈的阵师还要浓上几分。
这显是被送来那车载斗量的灵器、法器磨成了这幅模样。
若依着暂行编管重明宗医所的齐可所言,这位重明宗器堂长老现下身子里淌着的金屑若是能提出来,或是都能炼得成一下品法器。
各自辛苦的二人只是互相看过一眼,过后便不约而同颔首行礼、即就又争分夺秒地阖目调息起来。
乘这灵舟行至九宸镇岳大阵本就不消多久,不过一路上却还是遇得了不少从大阵外头溢散进来的小型兽群。
其中固然无有几个厉害角色,便连二阶蛟首灵舟外头的风罡都难破得。但溅落在灵舟光罩上头的一泼泼鲜红妖血,却还是不禁令得舟上这些重明弟子微微变色。
宗门里头早就有消息疯传,是言两仪宗道兵强横,便连费家族兵都难抗衡。
且寒鸦山结界的破口还未合拢,这些被妖尉、妖校蛊惑得只晓得吞噬血肉的愚氓畜生悍不畏死,不仅重明盟本部精锐溃了大半,便连急召到阵前的一批又一批义从,亦也大半殒在了兽口。
就在众修心神不宁之间,一伙血鹫倏然破开云雾横在前路。
被惊醒的魏古倏然睁眼,粗略一瞄、约有五十余头。其中大部翼展皆有丈宽、三根尖趾硬若钢铁、足有茶碗粗细,看上去便就不是易于之辈。
自小便捧着《寒鸦山灵物初解》来啃的重明弟子们自是晓得,此时眼中窥得的这些体征,代表着这是个云角州修士不晓得多少年都未曾见得的二阶血鹫群。
舟上众修面色倏然一变,不消御舟的同门求请,即就各握持丹器符阵严阵以待。
要晓得此舟上头的重明弟子固然大多从事生产经营差遣,但资历却都颇老,经历得过几回大战。
纵然其中有许多人久不出山,但怎么也要比现下已经渐渐扛起大梁的小儿辈们少了许多惊惶味道。
立在船艏的重明宗弟子显是固然年岁不大、但见状也不惊惧,只忙不迭扑向灵舟中枢的精金舵盘。过后又消了上头的自动符文、运起指尖灵力好似溪流般注入舵盘纹路。
须臾过后,只听“咔啦”一声脆响,灵舟两侧的檀木舱壁骤然展开,露出来的符文灵光流转一阵。
就在灵华大方之时,两对足有十丈长短的风翼翼骨即就从灵舟两侧的舱壁现出、飞速展开,直将周遭两三头动作快的血鹫肉身轻松透穿。
这翼骨是千年沉水木所制,经由灵火炼制过后仍泛着暗褐光泽;
翼膜则由二阶极品青罡丝与三阶下品青罡丝以高明技法混纺织就,展开时绷得笔直,瞬间卷起周遭云雾,形成两道旋转的气浪,将前排几只血鹫逼得踉跄后退。
“结蛟影印!”为首的驭手厉声喝喊,双手在舵盘上快速掐诀。
灵舟首端的蛟首雕像突然亮起青芒,一道丈高的蛟影虚像从雕像中跃出,鳞甲如碎金般闪烁,蛟瞳泛着冷光,蛟须无风自动,甫一现身便发出低沉的嘶吼,震得云层都微微震颤。
下方的血鹫群似被这威慑惊得顿了顿,却很快被嗜血本能驱使,领头的血鹫尖啸一声,翅膀扇动着腥风,率先朝着灵舟俯冲而来。
那血鹫翼展足有丈二,三根尖趾泛着铁色寒光,一爪子抓在灵舟的风罡光罩上,“刺啦”一声,光罩竟被抓出三道浅痕,妖血顺着趾尖滴落,砸在舱板上发出“嗒嗒”声。
这等时候,哪怕是魏古伤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