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拾掇起来是要费好大力气,但也无有甚忌惮可言。不过遭崔五羊这么简单编练一番过后,却就不能以常理计了。
只看刚刚才被围攻得狼狈不堪的夙长秋,居然都已经在为费晚晴援手,便就晓得这形势之危急。
这般全由筑基真修组成的军阵确是精锐,怕是连颍州费家这等门户都藏不得许多,加之有崔五羊这知兵之人主持进退,却是令得这些刚刚鏖战一场的大家贵子暂去了小觑骄矜之心、狼狈应付着面前之敌。
福能这时候亦顾不得与康大掌门的仇怨,诸般手段尽数放出,饶是这侵袭而来的筑基军阵勉强称得严整二字,亦还是在其身前倒下来数具尸身。
只是就在其被侵扰得怒极,欲要祭起压箱手段,将面前残敌横扫一空之际,却又听得身后传来了康大掌门的告诫之言:
“且留些力气,他们灵力不济,扛不得许久,便要自行崩散的。”
此言入耳,福能只下意识地嗤笑一声,便就要置若未闻,不过咒印只剩得最后一变时候,却又停了下来,自取了才得的金刚杵来做御敌。
夙长秋却要比福能稳重许多,都不消康大掌门来做提醒,他便晓得要待敌自溃。
只是他却未想到自己手头这传承法宝玄穹宝盖防御不俗、殊为扎眼,甚至都勾得对面主阵的崔五羊专门为其变换阵旗,调拨来十数名修士来与他战。
一时间这场中便就是金鼓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哀嚎恸哭之声夹杂其中、刀光血影旋起旋灭.
只不过才盏茶时候,康大掌门便觉这场中淌落下来的血水都几要将自己足下荒土泡软。费晚晴手段最弱,都已小脸煞白,全靠着康大宝与费南乂多加援护,这才能留得命在。
对面的军阵死伤更要惨烈许多,康大宝便是不消细算,只用法目一扫,却也能见得三四十人非死即伤。
若按常理来论,草草纠来的一伙乌合之众,战到如此境况,早该崩散才对。可非但居中主持的崔五羊镇定自如,便连其下这些真修亦是不见退缩,这里头当真透着古怪。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久未动作的崔五羊眉头一蹙,继而在粗制的大纛下头轻吐口浊气出来。
粗制大纛登时灵光大盛,崔五羊面前军阵中的诸多修士一个个突觉外界似有灵力无穷无尽由周身毛孔涌入进来,继而士气大振,愈发卖力起来。
“娘的,这是那姓崔的使得幻术,他哪有本事赋尔等灵力,这是勾尔等不顾自身根基、煎膏炊骨!说不得只过得半刻钟,尔等即就难有命在!!”
这些卖命修士一个个哪还听得康大掌门这番卖力规劝,被纠魔司锁来此地近二十载,只以为只有被押赴凉西、编做签军这么一条路走。
但在听闻过以崔五羊与大肚青年为首二人的引诱过后,便就将擒下眼前之敌、以为解脱之机的念头刻在了脑子里头。
眼见得此时己方大占上风,哪还能听得敌方的离间之言。
“都莫留手,撑过半刻钟便好!!”康大宝却也看得清楚眼前境况,便也就朝着身后众人大声喊道。
其实哪消他做鼓气,众修在这等强攻之下,哪还能有什么藏拙心思?
场景上头颓势愈发明显,连同康大宝在内的外界众人身上都已添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对阵居中的崔五羊饶是已然因主持军阵熬尽心力,却也还强忍不适,持着大纛来连连挥舞,为阵中诸位再添一分聊胜于无的护持玄光。
值此情景之下,便连维持现状都足够康大宝等人用命十分,可他运起的法目却敏锐地察觉到阵中一条条新鲜生魂其中菁华、一泼泼浓郁血水内中血精,似都被崔五羊身后的那座磁山勾了过去。
—————磁山静室
绛紫色的浓稠血池翻涌着黏腻气泡,腐液蒸腾的腥甜裹着焦糊气味,将索明生冲得面色痛苦、七窍渗血。
山外勾来的一条条生魂,大部都落在了索明生身后那个白嫩可爱的血影娃娃口中,将娃娃的肚皮撑得鼓胀如帆、滑稽十分。
而随着一泼泼血气次第而来,本来只过了腰线的血池渐渐涨起,徐徐浸泡过了这大肚青年的胸口。
值此时候,索明生玉雕似的俊秀面容浮着病态潮红,腹部暗红血纹正顺着肚脐裂口向胸腔蔓爬,传来的痛楚令得他眉头蹙得更紧,却也未有多余动作,只是以莫大毅力强行将手头指决并拢。
“归元!”
掐诀声荡开了索明生周边的浓郁血雾,半空中精心被其遴选攒下的三十六道生魂忽被无形血符捆缚,每道魂魄面门浮现不同咒印。
一个个面色具是惊惧十分,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任由大肚青年宰割、眼见得灰青色生魂化作丝线注入索明生七窍之中。
池底养育多年的血精也骤然如同活物般涌动起来,索明生算好时候,以掌为刀,将蹴鞠大小的肚皮匀称划开。
蕴养足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