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掌门随着费南乂动作,将目光投在了费晚晴凹凸有致的身上。
后者祭出张手帕来包裹住,以金针刺入、验明清楚,又在一张素帛上头演算一阵过后,方才秀眉轻舒、脆声言道:
“族叔,当年银鞭驸马率军回朝过后,曾命亲将著《山南七州行记》,广布京畿。这其中便就有驸马当年平蛮时候、遇得数种瘴气的破解之法。眼下这阵阵恶气,便就有些类似行记所述的赤血瘟云。”
“赤血瘟云?”对面二人同时轻念一声,继而两人不消再次发问是否有解法,费晚晴便就动作起来。
其素手中现出来的一层灵氛散出香气,好闻十分。又从储物袋中祭出来几颗早就备好的白丹,丹丸被这灵氛一裹,似就渐渐显露出来道道丹纹。
康大掌门看得在旁暗赞自己这妻妹当是了得,居然只在这数息时候,便就能调制好一样品阶不低的辟毒丹药。
看来颍州费家诸位上修如此栽培,倒也不全是因了费晚晴那位结成了中品金丹的父亲。
康大宝行事向来小心,便是费晚晴小香手递来的丹丸,亦要偷偷以法目验看、确认过上头无有手脚之后,再含在口中、缓缓炼化。
待得第一滴丹液化在体内无有异常过后,康大掌门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关系着黑骨之事,是以对于这瘴气中潜藏的那位丹主,康大宝可要比费家叔侄还认真许多。不过他却是未有表露出来,面上照旧是不疾不徐,反还落在了费南乂身后。
三人冲破瘴气过后,虽是已经尽量遮掩身形,却还是未有瞒过这峡谷主人的探查。适才诸般准备尽都落在了空处,便就被一辫发文面的红脸老修,撵了上来。
“看来中域的那剑客说得当真不差,居然真有外人入了丙六监室?!有趣有趣,居然还有个娇俏女娃
嗯,如此说来却是不差,外头是有高修要拿我们这些烂骨头给你们这些小辈磨刀。”
辫发老修说话的时候语带笑意,只是眉眼中一丝悲怆却也掩盖不住。他再次开口时候便就是连声大笑,巨口里头满是龋齿烂牙,话随风来,带有几分咸腥味道:
“哈哈,老夫当年在山南时候,还是练气都能摘得一个京畿真修脑袋、回归部中叙功。而今老夫都已活过三百载,便连上修亦曾斗过几个,便就在临死前,好好称量称量你们这些后人的本事。”
康大掌门听得这辫发老修是山南同乡,倒是不觉亲切,反还面色一肃,低声念道:“恁般倒霉,竟又是个寿元将尽的老鬼!”
这类修士可不好对付,便算陈野早就身殁,可给康大宝留下的印象却殊为深刻。是以甫一听得这辫发老修一番概叹,便就倏然提起小心。
当头的费南乂要比康大宝果毅许多,在这辫发老修概叹未有言述完全时候,便就已经猝然出手。
重重雷霆自太虚降下,溢散的雷光将这峡谷中的浓郁瘴气冲散大半。
康大宝只觉自己周遭亦都跟着清亮几分、无有浊气傍身,却也不觉心喜,因了面前这辫发老修手段属实惊人。
入得这丙六监室已有了些日子,康大掌门却也觉察出了些门道。
这监室中的罪囚若修得是正法,那被锁了这么二十余年过后,大多便就已是孱弱不堪;若是修行的是邪法,那么这些罪囚的实力便就不会有什么太大削弱。
毕竟这监牢中便算少有灵气,但却有数百名筑基、假丹,在那些邪修眼里头,兹要是能战而胜之,这便照旧是合用资粮。
先前殒在康大宝手里头那位仝河丹主,与现下其面前的辫发老修,显就都属于后一类。
费南乂雷法造诣不差,于康大宝眼中看来,当是不逊于夙长秋这位元婴大族的少主多少,且雷法至阳至刚,显是这辫发老修一身巫道手段的克星。
可辫发老修手中那枚乌箭却是十分犀利,明明从这乌箭箭头到箭尾都裹着重重邪气,箭身上还有几处殊为明显的破裂之处,可迎着道道雷霆亦也不避分毫。
足见得这老修道行之深、法宝之强,却不是寻常假丹能比。
费南乂拿做依仗的雷法被乌箭迫得节节败退,有那么一瞬其身前雷霆甚至还被乌箭破开,箭锋上头的邪气冲得他法衣黯淡,险些就遭伤了要害。
一旁的费晚晴与康大掌门自是不会坐视,前者手中逐虹灵动十分,固然也远远挡不得辫发老修手头法宝,可却也能稍做周旋;
后者祭起屠劋迅疾撞上乌箭,戟尖小枝一别,勉强将这法宝稍稍锁住一瞬,继而眸中再放金光,打得这横行无忌的法宝倏然一颤。
辫发老修手头指决一顿,继而在脸上显露出来一丝追忆之色,那头的费南乂却是抓住了前者这分神时候,头上独角倏然大亮、泛起雷芒。
本就狂暴的雷霆威力顿时更上一层,辫发老修还不及将已被康大宝眸中金光打得颤栗不停的法宝抽回,便就又遭这后头撵来的雷霆一洗。
费南乂显是发了狠未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