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掌门被问得稍稍一愣,随后又点了点头,随即取出一物来递予叶正文言讲道:“便以此物示飨于储师弟墓前,稍做慰藉吧。”
叶正文接过之后面无表情,明喆凑到那人头前一看,却见得老妇人首级表情甚是难看,一张好似枯树的脸皮上头,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明喆心头暗道:“死不闭目,或就是言语的这般情景吧?!”
葛青兰或也未能预见到,只才过去了这点儿年岁,与康大宝这后辈再次见面,后者就已能都不消费些力气,只是好似信手拈来一般,便就轻松写意地摘了她的脑袋。
做完这些,康大宝这心头便连些大仇得报的快意都未生出来,只似做了件寻常事情。
长宁宗的事情不会以葛青兰这么一个老妇人的身死而完结,慢慢来便好。左右现在寝食难安的,该是他们才对。
叶正文将葛青兰首级正色收好,随即言道:“这事情归宗之后由我去办吧,正好将裴师弟也叫出来一起,他终日闭门炼丹,久不出来,正好借此良机透透气。”
“不,此事交由明喆去办,”
余下二人闻声一怔,康大掌门却又言道:“老叶你先随我去趟重明城,两仪宗那莫合谷寻得物什干系定然不小,今日陨落的这许多性命也皆因此事而起,若是真匿在我们重明宗辖内,怕要生出好大事情。”
“晓得了,”
“是,”
二人应声过后,鏖战一番的康大宝终是忍不住心头困乏,盘坐在飞舟之上小憩起来,待得他再睁眼时,便就见得叶正文已将奎星梭,驾到了城门紧闭的重明城外。
—————重明城内
“吱嘎,”有些斑驳的赤色大门打开时候有些难听。
尚白江看着身后被吓得面色发白的管家老头,深吸口气,有些惶恐的将脑袋探了出去。见得外头是前几日来过家中巡视的带队军校,脸上旋即露出谄色:“军爷今日怎地有暇过来?”
军校眉头一拧,确认过身后那年轻修士面上无有生出异样,方才训斥一声:“套什么近乎,老爷我今日哪有工夫来与你闲讲,速速开门,莫要耽误了仙师验查。”
“是是是!小人这便开门相迎!”尚白江被喝得身子一抖,当即大开中门。
何昶在重明城的面子可是不小,康荣广给尚家一行选的宅子地段颇好、足有三进,便连钱粮仆役都是现成的,背着褡裢便就能住进来。
不过饶是何昶的面子很足,这户来历不明的人家还是遭遇了城主府此次大索的重点关照。
尚家其他人倒是平平无奇,便连领头的尚白江亦不过是粗通拳脚,年过四旬造诣都还未达到炼骨之境,几无前途可言。
独有被其捞上来的那个老叟疑点颇多,检索的军校带人来过,不敢怠慢、报到城主府上;散修宁道人亦来过,只觉确是个普通武者,却也不敢笃定,又报上来;这才引得了重明宗刑堂巡检弟子宋诚注意,亲来查看。
尚白江带路时候,语气中也颇多悔意:“不敢欺瞒仙长,小的自小便是个善心肠,只是未想过在河心救了这位老丈过后,竟累得军爷与仙长三番五次过来验看,确是罪过。”
无怪他对军校上门有些胆寒,盖因这几日大索,异样地方未探得几个,扎根在重明城的城狐社鼠却是被扫出来了一大把。
勿论是欺压良善的土豪劣绅、还是开团结社的武道大豪,兹要是作奸犯科了,便就只有拉到城中心问斩一个下场。
人头滚滚之下,尚白江哪能不怕?
宋诚笑着安抚几句,军校却催着尚白江步伐快些,行不多时,一行人便就来到了安置黑袍老叟的房间。
看得出尚白江确是尽了心的,房内土炕烧得十分温暖,还有个模样不错的俏婢随侍榻前、以防变化。
“确无什么异样.”宋诚查验一番,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军校表情一松,尚白江亦是长出口气:“呼,道祖庇佑!仙师可不晓得这些天来小的心头是有多么忐忑!左右寻了几位医师都说这老丈医不好了,若不是怕遭人说是做贼心虚,小的早便将这他拉出去扔了!这世道,救人怎么还救出来祸事了!真是”
宋诚不觉尚白江这番絮叨扰人,反是认真听了,了解清楚前因后果过后,便就开口:“既然尚朋友与他本无人情,医师也医不好,还不如替他解脱呢。”
“啊?!!是!!仙长说的是!”尚白江显也是杀惯了人的,甫一悟出宋诚话中意思,便就手提短刀,冲着黑袍老叟心口扎下。
“噗嗤”
黑袍与老叟的皮肤一道裂开,鲜血喷溅而出,将尚白江与军校浇了满身,却未近得宋诚身前。后者眉头未松,见得那老叟当真断了气息,尤不放心,便又交代道:
“烧了吧,尚朋友既然心善,便在家祠内与这老丈腾个地方、分些血食好了!”
“是极、是极,还是仙长考虑得周到!!”
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