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不愧是大家嫡传,盛名之下无虚士,所习这《仙卫十三登楼法》,端得犀利!”
此行两仪宗一方七名金丹来了四人,除了栗云上修之外,还有卫顾泽、黄四娘、莫合谷三名上修。
栗云上修稍稍稳住阵脚,一观战局,紧锁的眉头便就皱得更深一分。
远处卫顾泽与杨宝山二人同是中期修为,战得有来有回,靠着宗门底蕴,倒还稍占上风。只是若要得胜,怕是还要磨好长时候。
黄四娘那处却是险象环生,莫看那投了云角州廷的乌风上修斗法本事算不得厉害,弱了黄四娘不止一筹,可在加上一营人员齐整的应山军,却就令得前者难能支应了。
莫合谷处同样不见乐观,他本就是十分勉强才结得金丹,成丹才过一甲子,在同阶中本事亦算不得高,最多只能强得过似乌风上修这般传承不堪的散修一筹。
若非这般,也不会连行踪都难藏匿得好,反遭岳檩这后辈在老牛山揪了出来。
反观袁不文与岳檩二人虽是假丹,但一人戟法高深、一人剑法老辣,绝对能算得上假丹丹主中的拔尖人物,与莫合谷战得久了,非但无有显露出来一丝不支,反倒将后者压得面色涨红、难得还手,也是难堪!
“破局之处,还是在我!”栗云上修心下一定,双手一翻,迸出一道绿焰跃入怀中,将心口处的两仪微尘图灼得明艳起来。这件三阶极品法宝非是他自身所有,而是专有两仪宗掌门所用。
不过虽然不如同阶的本命法宝犀利,但有两仪宗掌门令牌配挂的栗云上修却也不消顾虑御使法宝所耗灵力,端得合用非常。
只见得栗云上修面前倏地升起灰白雾障,阴阳二气轻松流转之间,便就将费南応再次所化的巨兽掌印磨灭干净。
“栗道友手段一般!”费南応的冷哼声似是一巴掌抽在了栗云脸上,后者心头羞恼,面上不显,手中指决连变,快到便连费南応这同阶都难辨清只鳞片爪,就只见得周遭灵气倏地被栗云骤然卷空、分做阴阳二气搅做一起。阴阳二气流转迅速、形如转轮、浑如磨盘,甫一扑出,便就将面前一应残光流灵尽都碾碎,朝着前者盖了过去。
嘴上说辞,为的无非是扰乱敌心,费南応可不会真自大到看不起一名金丹中期修士,见得灰白色磨盘压来,他也不慌。《仙卫十三登楼法》可非止“大鼍推山”一式可用,内中身法照旧不凡。
“青冥踏浪”运起之际,费南応足下倏然凭空生出大片水汽,明明看到身在半空之中,却是在踏浪而行、鬼魅十分。
栗云手段固然厉害,便连费南応一时都难祭出来合用之法来挡,但是靠着身法迅捷,却也还是令得前者一身力气都用在了空处,眉头难得舒展。
“堂堂大家嫡脉、不敢正面一战,羞也不羞?!”
栗云的激将法显是对费南応难起作用,后者嘴角微翘,兀自闪避、绝不正面相敌。渐渐地,虚空中留下来一道道水痕久不消散,且似是勾连成了某种阵势,互相呼应。
御使法宝的栗云照旧专注,却也很快便就发现了这处异样,这位两仪宗掌门却是果断,阴阳磨盘当即弃了追撵费南応,方朝着空中水痕滚过一遍,须臾间便就碾成水汽腾空,消弭不见。
费南応倒是不觉意外,他便算丹品颇高,但到底才结丹不久,栗云这经年金丹阅历不差,辨得出他布局毫不奇怪。
只是有些可惜,若是待得他这云梦泽界阵布置完好,逼退栗云当不费力才是。
“栗道友怕是已经黔驴技穷,若是大方告知费某尔等此行目的,费某这便令人停住刀兵,礼送各位道友出境,岂不美哉?!”
栗云又如何肯告知先前莫合谷是接了两仪宗蒲红谷之命,专来云角州廷地方探寻彭道人踪迹的?
闻声只是嗤笑一声:“要战便战,你们这些仙朝鹰犬从古至今哪有过半分信誉可言?又何消编话来诓人?!”
遭人窥破心思,费南応却也不恼,反是耐心十足的来与栗云做周旋。
他们二人僵持不下,黄四娘那边却是最先难以支撑,乌风上修的黑箭法宝才遭黄四娘红绫紧紧裹住,眼见就要断成两截,骇得后者面色都无一分血色,那头的应山军却是发威了。
费伯风趁机重肃军阵,随着他手中令旗猛然落下,一列列甲叶鲜亮的玄甲道兵脚踏天罡步,铁靴碾碎浮云发出一声声细密爆响。
为首的费伯风、费仲云喉间滚出虎啸般的战号,四百余柄青铜戈同时斜指苍穹,戈尖凝结的肃杀之气竟在半空凝成墨色蛟龙,趁隙杀来。
饶是战到现在已有近五一之数的应山军士卒死伤,可余下之人面上却无一丝怯战之色,照旧面沉如铁,不见喜悲。
黄四娘面生惶恐,过去总听得一个个贵胄高门家中豢养的道兵如何如何,她还有些不以为意,今番得见,才晓得不是空穴来风。
这墨色蛟龙煞气十足,相隔十丈,都冲得她的粉脸生出豁口,淌下鲜血,本就难以支应的场面如何能维持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