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也无了旁的办法,为兄便只好叫小儿辈先将它们暂行隔开、看看出外放养些时候之后,能不能能生出几分转机。
若还是无法,便就只有早早宰了,赐给那些在小环山做工的各家赘婿打牙祭了。诶,不过何师弟不是方才回来么?怎就又有差遣了?”
兽牌上的麒麟印记随着仙篆亮起,何昶听得段安乐问话笑容一滞,接过兽牌、悬挂腰间过后才道:“师弟想着若能多做些差遣,也好为将来晋升真传的宗门小测做些准备。”
段安乐对何昶这番说辞显是满是赞赏,只听他笑声言道:“师弟倒是颇有远见,而今每年裴师叔定下来的宗门小测愈发艰难了。阵堂有位内门师弟运道不好,本事确也稍差了些,晋为后期修士都已三载,却还是未成真传,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要耽误前程了。”
何昶人缘远比不得段安乐,后者是个四海性子,在同门之中很吃得开,倒是头一回才听得这等消息。不过他心头却不如其先前所言的敷衍之语那般担心,收下兽牌刚要开腔,便就听得身侧的康昌晞开口相问:
“段师兄,这一回师弟也要与昶哥同去,也需得一头驮兽。上次听龙兽师讲,段师兄近来在寒鸦山间拘得了一头青甲地虎回来、驯为坐骑。也不晓得可有同门赁出,若是无有,还望师兄关照,赁给师弟。”
段安乐摇头言道:“倒是暂无同门赁出,且龙前辈倒是与师弟言差了些,这青甲地虎可不是为兄拘来的,而是有寒鸦山中的小家家主报警这畜生残暴非常、戕害凡人,这才被袁师弟带着赤璋卫拘来的。
不过此獠可是凶悍得很,魏古师弟先前都来试过一回,他练气九层的修为御使兽牌都难制住,师弟可还要试?”
康昌晞笑声应道,小小年纪,便就渗出来一身豪气:“哈哈,龙兽师与小弟讲了,说这青甲地虎留存有一丝三阶妖校精血,将来或可不受血脉束缚、晋为妖校,是以便专来寻它。既然都无同门赁出,那小弟又哪有不试的道理?”
自己师父的嫡子都如此言了,段安乐哪还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总要叮嘱两句:“这青甲地虎虽然也有妖校血脉留存,可却远不如师父驯养的那位奇前辈。师弟若是猎奇,用做一段时间以为过度便好,不消费太多心力的。”
康昌晞嘴角微翘,作揖拜过:“多谢师兄教导。”
段安乐见得康昌晞颇为热切,便也不再相劝。轻点悬在腰间的一个墨色兽环,兽环铭文上头的粗衫老军似是活了过来,鼓嘴一吹青铜簧哨,甚是脆耳好听。
这脆声哨响过后,远处便又传来了几声鹤唳。
段家父子不以为意,康昌晞与何昶皆是偏头看去。只见得八只翼长丈许、浑身青羽的红头鹤口衔铁链从远处飞驰过来。
八根铁链下头是个精钢笼子,内里锁着一头凶兽,因了精钢笼子上头贴满了各式符箓,灵光驳杂的关系,哪怕康昌晞就在数十丈外,亦都有些难看清楚凶兽面容。
飞到众修身前,红头鹤群松开尖喙,钢笼怕不是有座小山一样重,却似片落叶一般缓缓落下,便连尘埃都未溅起许多。
段安乐摸出一把丹丸往空中掷去,这些红头鹤们几息间便就分食干净。
“最次都是一阶极品的红头鹤,头鹤甚至都已是二阶下品。段师兄这一二年不声不响的,大家皆以为他是在一门心思转修功法,却未料到便连兽师一道,他都已晋为二阶了。无怪便连阿娘都讲,众师兄中,便属段师兄最为稳重呢。”
康昌晞的思绪被一声狂暴的兽吼打断,只见段安乐撮指一点一拨一抬,精钢兽笼上面的符箓便就次第跃起,笼门蓦地倒下,露出来一头背生棘刺的恶兽。
暗红岩地上伏踞的恶虎缓缓昂起头颅,碧色竖瞳收缩成两道狭缝。
铜钱大小的青灰色鳞甲自额间蔓延至尾椎,每片甲壳边缘都泛着暗沉苔藓般的铜锈色。粗短吻部两侧的触须如断裂的青铜锁链垂落,随鼻翼翕动在砂砾间拖拽出细痕。
当它转动覆盖着骨刺的眼眶时,六棱状虹膜里游动不停,似是有许多想法,但在看到段安乐手中那枚兽牌过后,眸中的凶气也就掩下去了小半。
段安乐将兽牌递予康昌晞手中的时候尤不放心,仍在细声叮嘱道:“这畜生还未来得及拿手段彻底驯服,野性未除,哪怕手持兽牌,对这御主神识要求亦是很高。
师弟若觉吃力,千万莫要逞强。这畜生本事确是不差,前次袁师弟带赤璋卫拘他的时候,虹山阳家那位二家主都险些伤了。”
大部分情况之下,除了兽师之外,其余修士若想御使妖兽,都需得用兽符、兽牌等手段。而从外头拘来的妖兽,便算被修士用手段制住,勾出魂丝制成兽牌,却也不是任一人都能驱使的。
德不配位,遭兽反噬的例子比比皆是,段安乐自是要好生叮嘱,免得康昌晞生出大意。
“只是一阶极品妖兽,便就能够伤得筑基么?”
段安乐眉头一皱,他自是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