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下去,待得福能站稳脚跟,依着后者的底蕴,翻转局面绝非无有可能之事。
想明利害过后,其腰间灵兽袋幽光一闪,沉寂许久的小奇也就现于场中。
论及血统,耆鼍鼋便算在二阶妖兽之中,亦算不得是什么高贵之类。但经历过观山洞一行过后,小奇因了得来的大把资粮无比契合,这些年的修行几可称作一日千里。
甫一登场,这二阶中品的灵兽便就以行动向自家饲主彰显了多年来未有白费资粮。
只见得其后青灰色甲壳表面浮出数道环形水纹,细看竟有几分上古河图洛书的韵味。当业火火浪扑来之时,小奇的右爪突然插入地面。
校场中的灵玉长砖又不晓得破裂了多少,其下地脉中的水灵之气蒸腾升起,化成一片水汽屏障,总算将凶威赫赫的业火遏制于外,阻挡难进。
业火遭阻,福能却是不慌不忙,忿怒相转作慈悲状,双手重结拈指决,贝齿轻开,舌底红莲纹跃动不停,梵音重新响起,对面的康大宝只听得一阵莲香随着福能念咒之时沁人心脾,透骨入髓,恼人十分。
康大掌门指决心决皆被其扰,数掐数散,难得持久。发得狠来,索性弃而不用,亲提屠劋又跃到了业火之前。
小奇了然了自家饲主心意,尖唳一声,背甲缝隙之中渗出大股浊浪,浮在半空之中的一道道环形水纹振作起来,加持在浊浪上头不多时,本来嚣张十分的业火便就被盖了过去。
康大宝运起太古原体顶着弈仙盘疾驰过去,哪怕一身腱肉已经仿似精钢,又有趁手灵器援护,周身肌肤亦被这残余的热浪灼伤大片,与法衣粘连一处,模糊难辨。
当康大掌门近到福能身前的时候,弈仙盘上都已传来焦糊味道。可他似是浑然不觉,再避过由残缺血莲分出的莲瓣飞斩,康大宝快步近到福能身前,八荒镇岳单拳贯出。
这凌冽的攻势令得福能眉头紧蹙,面上慈悲相也跟着生出苦色,净地白莲再次闭合开来,康大掌门的拳头固然爆裂难当,却也只在莲瓣上头生出来一处浅痕,便就再无声息。
可就趁着福能施以变化这么短短一瞬,就在梵音停滞的这么一刹那,康大宝双手手决业已瞬息而成,不大的双眸陡然圆睁、明亮如炬、好似金灯。
两道金光不给福能应对时间,瞬息而出。
这本应寺嫡传连吃了两道大亏,自是不可能无有准备。
只见得由佛光凝成的莲瓣之上浮凸起无数梵文,粒粒莲子自莲芯中跃出,化作一个个手持木鱼的俊秀沙弥。
随着阵阵木鱼声响起,勾人清宁无念、杀心大消,沙弥合目呼号不停,更为宏大的念佛声倏地响亮起来。
只见得福能身前的数瓣莲瓣由内而外开始晶化,须臾之间便变作一圈无色琉璃。
拳头大小的金色梵文在琉璃莲瓣上头结成数不清的紧密锁链,似是为福能在外结成了一层梵文护罩,灿亮夺目,将这俊俏僧人映衬得恍若金佛。
储嫣然见得此幕,眉头一皱。
禹王道算得是除了京畿与雪山二道之外释学最盛的几道之一,她早年其在禹王道时候,没少与佛门弟子相处,自是看得出福能所用佛法有多精深。
是以饶是先前康大宝瞳术已经建功,可她却仍不认为后者能有几分胜算。
“好在费南応居于场中以为主裁,他这做伯岳的,总不至于令得康小子陨了性命!”
这美妇人俛首轻叹之际,台下不色目中却是锐光一现,他身侧的中年妇人亦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忍不住出声问道:
“禅师,咱们之前怕还是低估了这小淫僧。这福能小儿似是不单习得了净莲初地相,且还悟得了其中真义,便连金丹才能修持成的‘金刚慧海相’,他亦只差得有水磨工夫罢了!”
“嗯,这却是之前未曾料到的。”不色颔首应过,瞥过云端之中的钧天禽一眼,心头也就了然,只是轻念一声:“是康小子胜了?!”
“禅师?”中年妇人不解,疑声发问,不色却是无暇理她,只朝着周遭大片空白嗤笑一声:“经此一役,怕是好些大派的算盘要直接落了空吧?我可不信哪家真人,能算得出来这等变局!”
钧天禽的反应要比不色还慢上半拍,直待康大宝眸中金光挨在了福能祭出的梵文链阵之上,他方才倒吸一口凉气:“我费家竟然有这等女婿?!”
就在这老鸟心头低呼过后,场中异变突生。
佛光凝成的梵文锁链遇得金芒如汤沃雪消融开来,琉璃质地的莲瓣大片龟裂下来,边缘卷起焦枯皱褶,难再鲜艳。
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念咒沙弥遭金光贯穿,一如泡影。
片片莲瓣由外向内逐层坍缩为一粒粒金刚砂砾,唯余几缕莲味在虚空勾出残瓣轮廓——恰似庙前香炉被打翻的刹那。
入骨莲香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黯淡下来,阵阵佛音也失了清宁之感,难遏住康大掌门这满腔凶意。
当金光凿穿核心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