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这才一松,若不是靠着其亡夫身前所留的这面重岳盾,在先前的几次恶战中,她都难从袁不文的赤戟下头活命。
“可惜!”袁不文轻念一声,眼睁睁看着六婆婆退回阵中,未有再追。
“老祖?!”袁琅明明面上惊色未消,却也语带惊疑。
“咳,这回倒是失算了,未想到郑良文那孱弱之辈残了过后,郑家还有人能催出炎龙爪。我现在失了大半灵力,也难压制住费、衮二人了。暂退吧,琅儿你去收拢队伍,莫要被郑家赚了便宜。”
袁不文语中透着疲惫,袁琅心头一凛,当即要应,下一刻却见得老牛山内杀声大作。
紧接着一个个甲叶鲜亮、灵力充裕的修士方阵涌了出来。
只顷刻间便将冲得最前、遭灵力殉爆余威震得七零八落的袁家队伍风卷残云一般扫落干净。
衮石禄与六婆婆也趁隙出来,袁不文未有惧色,当即迎战上来,一时之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其后早有预备队伍上来接应,带队的筑基各个皆是血勇之辈,一番用命下来,却是将郑家阵营的势头止住。
双方相持下来,法器、符光、道术、灵宠挤作一团,硝烟焦土熏得天上的云彩都暗了一分,将这处战场化做了血肉磨坊。
“嗡嗡嗡”老牛山一方又有大群银甲狮虫登场亮相,有那目力过人的大略一扫,便就能查出来这狮虫群怕有一二千之多,且其中大半皆是二阶,等闲筑基又哪里能敌?!
“莫不是又来了一位假丹?”有那见识强的袁家真修见得此幕,心头瞬时寒了三分。
盖因便算灵虫好养,但能够御使如此多二阶灵虫所需神识之强,这在筑基真修可是鲜见非常。是以按常理来说,其饲主自当是假丹才对。
然而跟在狮虫群后头出现的却是一个阔面重颐的胖大汉子,他手中短戟浮起玄光,每一次抬起落下,便就有一名修士身死道消。
一时间这胖大汉子竟是无人能挡,便是有两名结伴来战的筑基修士,也只不过将将维持到了二十息不败。
二十息一过,那年轻气盛的初期修士便被一戟斩落,尸身旋即就被戟锋上头的残余锐气削得稀烂,骇得那中期修士顿时战心全失,挨了一戟,落了七根手指过后转身便跑。
胖大修士御使的狮虫群更是嚣张非常,能辟水火、不惧锋锐,寻常练气修士结成的百人小阵都挡不得这虫群侵扰。
只短短半柱香时间,便有一佰袁家人马被虫云攻破,阵中修士一个难活,身上好肉也都被狮虫们嚼吃干净。
这番惹眼动作,自要引得袁家一方强手瞩目。
一名身着锦衣的后期真修弃了将要丧命在其手中的对手,一脸恨色疾奔过去,口中爆喝一声:“兀那汉子莫要得意,两仪宗岳涪,来称称你这费家赘婿的手段。”
“岳家竟然还有人在两仪宗卖命,也是可怜!”康大宝嗤笑一声,手中短戟玄光一振,将岳涪长枪轻松格下。
再是持戟一扬,眼前天幕似是被划开一道,戟锋带着大股乌焰,喷涌而出。
“屠劋!!”有袁家真修当即便悲呼出声,袁不文的目光自也被吸引过去。
然而令他惊诧的却不是康大掌门手中那件本属于袁家金丹种子的极品灵器,而是后者那洒脱自若的戟法,却是脱胎于他们荆南袁家的镇族典籍。
“是《木府星君执戟郎授兵法》!只是不全,多半是从丰儿自纂的体悟中悟出来的!但.但他怎的,似要比丰儿还精通其中真义些?!”
袁不文恨得牙根紧咬,荆南袁家两名金丹种子,尽都栽到了这其貌不扬的胖子手里。
正如袁不文所料,康大宝所用戟法却是脱胎于袁丰所留的修行手札之中。因了玉珏的妙用,诸多袁丰自己都不甚明了之处,康大掌门却都已融会贯通。
若说袁丰是知其法不知其意,那么康大宝便是知其意难得其法。
前者将来自难有寸进、后者得了相应经典过后,便必会一飞冲天。
但只说现在,仅是接触到了这么只鳞片甲,窥得了《木府星君执戟郎授兵法》的一丝真义,康大掌门便已手持屠劋,将这出自两仪宗的岳涪压得喘不过气。
岳涪手中长枪乃是上品灵器,算不得差,却被这屠劋散出的大股乌焰灼得灵光大敛。心下才赞了声这厮灵器厉害,又见得两道金光气势汹汹、迎面而来。
“重明宗掌门康大宝善使瞳术,”而今左近的修士少有人不晓得。
到底是阵杀过假丹的筑基真修,便算是有匡琉亭留下的雷燕符文相助,也值得有心人搜罗他的消息。
岳涪晓得康大宝不是庸手,更晓得这两道金光不容小觑,当即搬出一面面色暗沉的中品灵器影壁,上头的赑屃兽像本来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一股浓郁的土气屏障当即生起,欲要将两道金光隔绝于外。
然而这事情却未如岳涪预料那般展开,下一息他看得土气屏障甫一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