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言只写了简单的四个字:“早日康复。”
能做的不多,只是一点微末的心意。
“你挺细心的。”何雅瞥了一眼我的动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举手之劳。”
我收起手机,将思绪从遥远的上海拉回到眼前的318国道,“接下来路况怎么样?”
何雅看了一眼导航,说道:“前面就是海子山垭口了,海拔更高,估计积雪会更厚。”
顿了顿,她又说道:“张野刚才在对讲机里说了,让大家检查一下车况,保持车距。”
对讲机适时地响了起来,传来张野沉稳的声音:“注意,前方进入连续爬坡和弯道路段,海拔4700米,路面有暗冰,保持低速,谨慎驾驶。”
“收到。”
“收到。”
我和何雅相继回应。
车队的速度再次降了下来,引擎发出沉闷的低吼,对抗着逐渐升高的海拔和恶劣的路况。
窗外的世界变得更加纯净和壮美,连绵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但也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严酷。
车队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缓慢爬升,海拔表的数字不断跳动,最终稳定在4700米左右。
空气愈发稀薄寒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肺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翻过垭口,眼前豁然开朗。
被誉为“天堂的眼泪”的姊妹湖,如同两颗巨大的蓝宝石,静静地镶嵌在白雪覆盖的群山怀抱之中。
湖面尚未完全封冻,边缘结着晶莹的冰凌,中心部分在高原强烈的日照下,呈现出一种深邃而纯净的蓝。
与周围皑皑雪山、湛蓝天空形成一幅极致壮美、震撼心灵的画卷。
“我的天……太美了!”
何雅发出一声惊叹,之前的疲惫和因为童欣视频带来的沉重感似乎都被眼前的美景驱散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相机,“快,停车!我要下去拍照!”
张野在对讲机里提醒道:“停留时间不要太长,动作放缓,避免剧烈运动。”
车刚停稳,何雅就兴奋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举起相机对着姊妹湖和远处的雪山一阵猛拍。
寒冷的风瞬间灌入车内,我也跟着下了车,深吸了一口冰冷而纯净的空气,胸腔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有些发闷。
我知道,这是高海拔带来的缺氧感。
林茜也下了张野的车,只是安静地看着湖泊,估计也没心情观赏风景。
而张野则是坐在车里抽着烟,眼睛半眯着,看着就很帅气,男人理解中的那种帅。
何雅拍完风景,又开始指挥我:“江河,快,站那儿!我给你和姊妹湖合个影!”
“你别这么兴奋,小心高反!”我提醒道。
“没事儿,我感觉良好。”
我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配合她走到观景台边缘,背后是波澜壮阔的景致。
何雅为了找到更好的角度,向侧面小跑了几步,一边跑还一边调整相机参数。
就在她蹲下身,准备按下快门的瞬间,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嘴唇也有些发紫,举着相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她试图站起来,身体却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何雅!”
我心头一紧,快步冲过去扶住她。
“没……没事。就是……有点晕,喘不上气……”
她靠在我身上,呼吸明显急促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
典型的高原反应症状,而且来势汹汹。
刚才她下车太急,又小跑了几步,在接近五千米的海拔,这简直是作死行为。
“我都提醒你了,你还说你感觉良好?”
她还有心情冲我挤了个鬼脸。
还在车里坐着的张野见状也下车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何雅的状态,眉头微蹙:
“把她扶回车里,吸氧,喝点葡萄糖。”
何雅还想逞强,虚弱地摆摆手:“我……我再拍两张……”
“拍什么拍!命不要了?”我严厉说道。
然后半扶半抱地把她往车那边带。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几乎使不上力,全靠我支撑着。
把她塞回副驾驶,我立刻从后备箱拿出便携式氧气瓶,帮她戴上吸氧面罩。
她又从随身小包里翻出葡萄糖口服液,哆嗦着想拧开,却因为手抖使不上劲。
我接过,帮她拧开,递到她嘴边。
她贪婪地吸着氧,小口喝着葡萄糖,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
但呼吸依旧急促,眼神也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与刚才那个活蹦乱跳、指挥若何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