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远第一反应是她在故意戏弄自己,他的腿国内外权威医生都看过了,再无半点康复的可能。
难道是傅晏霖教她这样羞辱他的?
傅博远险些没掩藏好眼底的阴狠,哑声道:“阿悦,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否则他会忍不住在计划成功之前,杀了她。
江悦捕捉到他睫毛垂下覆盖的阴霾,令人看不清具体情绪,可傅博远一身的森冷气息让她微震。
她从未见过傅博远这般模样。
但如果她处于这个情况,大概也会这样。
“我没有开玩笑,我刚去看完那个老医师,把你的病历本拿给他看了一下,他说有百分之三的可能性,而且之前就有成功的例子,所以我才赶回来问你的。”
江悦的语气很是坚定,更是半蹲下来,耐心劝说:“我知道这可能性有点低,可是万一呢?”
事在人为,结果再坏能坏在哪里去?
傅博远愣愣看着面前的人,她半蹲在轮椅一侧,白皙脸庞满是认真执着,双眸澄澈得一尘不染。
似乎,真的想让他重新站起来。
傅博远死寂般的心像是被一阵温润春风拂过,慢慢有复苏迹象,但很快还是被他压下去。
他喃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帮我这么多次,我当然是要帮回你的。”
江悦勾起一抹浅浅笑容,令傅博远眸色更深。
他双手放在毫无知觉的大腿上,百分之三的可能性太过微妙,一旦开始必然是无尽的折磨。
可他真的不想坐在这轮椅上了。
半晌,傅博远才道:“那我们去看看?”
“好!”
江悦得到肯定答复,瞬间松了口气,接而又补充一句安慰,“这期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康复的。”
傅博远心情格外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当天,江悦就带着傅博远去了一趟老爷爷的医馆。
这时天色都有点晚了。
老爷爷格外喜欢江悦这小孩,顾不上去广场溜达,特地帮傅博远看一下双腿的情况,金针在穴位上游走一圈。
医馆内十分安静,紧张等待结果。
“唔!”
最后一根金针落下的时候,傅博远感受到腿上一闪而过的麻痛,瞬间露出震惊之色。
他这双腿失去知觉太久了,怎么会感觉到痛?
老爷爷嘿嘿笑着收回金针,一边对江悦说:“伤得有点重,但确实有一点点希望,不过这恐怕是个持久战。”
这一点希望有时候比失望更让人绝望,常人难以承受这样的心理负担。
江悦和傅博远却都满目惊喜!
“我治!不管多久都没问题,医疗费我可以会出双倍。”
傅博远没忍住那点急促,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渴望。
老爷爷瞥他一眼,语气带着一抹不高兴,“我这可都是明码标价的,多的不需要,我愿意给你治都是因为悦丫头。”
钱不钱的,俗气!
江悦有点诧异,更多的还是暖心,一个举手之劳能被老爷爷这般惦记着。
傅博远这才冷静下来,温柔的看向江悦,“谢谢你,阿悦。”
“不用客气,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的吗?”
江悦单纯想报答他,当然因和傅晏霖不清不楚的关系,对这段婚姻也是有几分愧疚的。
一想起那人,她就头疼。
……
另一边,私人会馆。
傅晏霖坐在角落里,面前已经摆了几个空酒瓶,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拿着一个酒杯继续喝。
江悦总是出现在他脑海中,倔强的时候、讨好的时候还有承欢的时候!
“傅少,你特地组这个局就一个人喝闷酒啊?”
温氏少爷温子谦跟傅晏霖从小玩到大,也是难得不怕傅晏霖黑脸的人,酒杯自顾自地跟他碰一下,打趣着他。
这工作狂竟然组局喝酒,真是破天荒的情况啊!
温子谦嗅出不对劲,悄咪咪想八卦傅晏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可傅晏霖只是沉着脸喝酒,冷峻容颜上的情绪更是复杂,恼火中还掺杂着一丝……留恋?
温子谦眼珠子一转,试探性地问:“因为女人?”
傅晏霖停下喝酒动作,冷眸发出死亡凝视。
“诶嘿!我还真猜对了?不是吧,哪个女人能让我们傅少借酒浇愁啊?说出来让我乐……不是,帮你分析一下。”
温子谦是真的好奇了,脑袋凑得更近。
傅晏霖大概是酒精上头,冷沉瞳孔中闪过些许迷离,还真想搞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想什么。
非要嫁给算计她的人!
他薄唇微动,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