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透着一股被磨光了劲儿的无力感。
李康没吭声,心里清楚她说的是实情。
他们夹在中间,一头是压榨到底的命令,一头是快要断气的活人。
要保命,还得交货,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儿。
“我知道……”
他顿了顿,眼底突然亮了一下,“可不试试,咱们也得跟着一起完蛋,对吧?”
莎拉瞅着他,终于轻轻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接下来那几天,两人开始悄悄改规矩。
缩短班次,让大伙儿多歇会儿;换了些糙米和咸菜,至少不至于吃完就吐;动不动就罚人的事儿也按下了。
他们想着,哪怕只是一点点暖意,也能让人活得像个人样。
可现实根本不领情。
矿上的情况没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人还是病倒,还是眼神发直,还是拖着身子硬撑。
他们的努力,就像往无底洞里倒水,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但在那些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人看见了李康和莎拉奔走的身影。
“你看,他们也没扔下我们不管。”
一个矿工躺在草堆上,有气无力地说。
“是啊,人家还在拼,咱们要是躺平,那才真是输了。”
另一个接过话,声音虽小,却带着火苗。
渐渐地,这两个名字在矿工心里扎下了根。
他们不再只是上面派来的监工,而是成了黑暗中唯一没熄灭的那盏灯。
朱贵坐在他那间又大又阔的帐篷里,脚底下踩着厚地毯,面前一张大地图铺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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