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联军一败涂地,损失惨重,即便是徐北后方,也暗藏汹涌,暴乱一触即发。
水战告捷,陈泽即刻下令,命人快马加鞭,将魏徐联军惨败的消息传遍徐国每一个角落。
尤为关键的是,他派遣了上百名东厂细作潜入徐北,其中不乏徐南大族子弟。
他们深谙徐国内情,人脉广布,此番前往,旨在瓦解魏徐联盟,策动更多人心向乾。
不出两日,乾军大胜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席卷徐国。
徐北局势,更是急转直下,失控之势愈发明显。
“速传我军令,各郡即刻进入戒严状态,大军随时待命,准备镇压一切叛乱!”
丰安王,作为徐帝的叔父,亦是馆州留守,见状不妙,立即调兵遣将,稳住徐北局势,
并急派快马使者,将这一紧急情报火速呈报给远在徐山的徐帝,以求对策。
此刻,徐北大乱的急报,尚未送飘至徐帝的案头,
毕竟战事尘埃方定,徐帝哪能即刻抽身返回徐北。
徐帝若知晓徐北的动荡局势,定不会安心留驻徐山,心中必生归意。
然而,大战刚歇,魏、徐两军皆元气大伤,
陈泽的乾军又如同饿狼般,悄然形成半包围之势,紧盯着徐山这块肥肉。
乾国的算盘打得精,他意图借徐北之乱,徐帝其撤回老巢。
徐军一旦撤离,魏军孤掌难鸣,徐山便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此刻撤离,尚能保全实力。
若迟疑不决,只怕徐山将成他人瓮中之鳖。
但撤退容易,再想夺回失地,可就难如登天了。
陈泽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
他虽有意吞并两股势力,却也知道需步步为营,先稳固现有地盘,再逐个击破,方为明智之举。
对于徐帝的去留,陈泽并不十分担忧,倒是魏帝让他心里犯嘀咕,生怕他来个“困兽之斗”,玉石俱焚。
不过转念一想,魏帝贵为一国之君,岂能不知进退?
鱼死网破,非智者所为,
魏帝应会权衡利弊,不会轻易踏入险境。
黄昏时分,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即将沉入地平线。
徐帝刚踏入营帐。
就在这时,大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骑如同疾风骤雨般直奔徐军临时大营而来。
“来者何人?!”
营寨外的巡逻亲卫如临大敌,高声喝问,手中的兵器紧握,眼神警惕。
“我是丰安王麾下,奉王爷之命,有紧急军情求见陛下!”
来人身形矫健,翻身下马。
“可有信物为证?”
巡逻士兵并未因对方的话语而有丝毫松懈,继续追问。
“自然。”
风尘仆仆的青年人从怀中掏出腰牌与密信,递与士兵查验。
士兵仔细核对无误后,点了点头,道:
“你且在此稍候,我去通报陛下。”
言罢,巡逻士兵转身步入大营深处。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一名队正匆匆走出,对青年人说道:
“陛下有请,随我进来吧。”
“多谢。”
青年人拱手致谢,跟随队正步入大营。
两人步入大营深处,行至徐帝营帐之外,再次恭敬通传。
随后,营帐内传来徐帝略显疲惫的声音:
“让他进来。”
踏入营帐,只见徐帝面色凝重,仿佛乌云压顶,周遭的亲兵与侍卫皆屏息静立,大气不敢喘一口。
此次魏徐联军的水战失利,如同重锤般击碎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信。
尽管事后清点,徐军水师仅折损八千,
相较于魏军水师近乎半数覆没,乾军水师也损失近两万,他的损失算小的。
但徐帝心中之痛,却远非数字所能衡量。
他引以为傲的精锐徐池水师,与魏军联手,竟也未能抵挡住乾军的攻势,
这让他数日间身形消瘦,精神萎靡。
此时,他正与一工匠模样的人低声交谈,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这火铳,我们能否尽快仿制出来?”
案几之上,摆放着几支缴获的火铳,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工匠闻言,躬身答道:
“陛下,此火器构造精妙,但请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其仿制成功。”
“务必加快进度。”
徐帝沉声道,心中暗自盘算,魏国肯定也在抓紧钻研火铳技术。
工匠领命退下,徐帝心中稍安,正欲继续沉思对策,
忽闻亲兵通报丰安王遣使求见,心中不禁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