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说完,赵铎就已经摸出一只蝎子放在那白发郎君的额前了。
珍珠现在已经相当习惯自家男人时不时就从犄角旮旯里掏出虫子来了。
他忧心地问:“他不会被毒死吧?”
“不会。”赵铎说,“只是普通的蝎子。”
珍珠看了一眼那只尾针特别长,还乌紫乌紫的蝎子,淡定地“嗯”了一声。
林泠从小就怕虫子,这会儿整个人都僵硬了。
蝎尾扎进皮肉,不多时,那白发男人便醒了过来。
待眼前的视线清醒之后,白发男人才发现自己被捆得严实。
有多严实呢,从脖子以下,脚踝之上,一圈一圈的绳子捆得板正极了,一点缝隙都没有。
珍珠见他醒了,觉得自己带来的大刀派上了用场。
他拖着大刀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你是谁?来西南做什么?从实招来,不然我把你脑袋砍下来……”
珍珠想了半天,才想出自认为最凶残的话,“当球踢!”
白发男人连眼皮都没抬,都不拿正眼去看珍珠。
这可把珍珠气够呛。
林泠赶紧在一旁给哥哥顺气,“不气不气。”
赵铎没那么好的耐性,一脚踩在白发男人的心口,“说。”
这一脚不算轻,白发男人重咳了几声,依旧没有说话。
珍珠生怕他死了,急忙道:“夫君,你轻点,别把他踩死了。”
此人看起来甚是油盐不进。
赵铎歪了下脑袋,“要不下个蛊?”
珍珠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下!”
不见棺材不落泪!
非要上点手段才行了!
白发男人闻言,总算是抬起眼皮,正眼看人了。
他的目光从赵铎挪到了珍珠,正欲移开视线,突然觉得珍珠十分眼熟,于是又看了两眼。
此时,一只比米粒还小的虫子从赵铎的指尖掉落。
他似是丝毫不在意那只虫子钻进皮肤,不过须臾片刻,那虫子就会被他的内力搅碎,实在不足为惧。
只是面前这个人实在眼熟得很,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白发男人迟疑着开口:“莫非,你是殷呈的儿子?”
珍珠眨巴一下眼睛,此人是北境那边的异族,能认识他并不奇怪。
白发男人眯起眼睛,“殷知微?”
北境赫赫有名的战神,极其宠爱自家长子,此事在北境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是,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白发男人反问:“我为何要杀你?”
珍珠道:“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来西南做什么?”
白发男人道:“与你无关。”
珍珠气死,“腾蛇之国是吧,回头我就让我爹把你们都抓起来,拉去做苦力!”
白发男人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既然我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请便。”
赵铎问:“直接杀了吧?”
他在等珍珠定夺。
珍珠却有点犹豫,他担心此人是个诱饵,万一死在他手里,腾蛇之国的人趁机发动战争怎么办?
很愁,很生气,很想提着大刀砍点什么。
“要不……送去官府吧?”林泠弱弱开口,“他,他私闯民宅,关他!”
珍珠眼前一亮,好主意啊!
罪名是现成的,关进大牢理所应当。
他这就给爹爹写信,让他派人过来把这个人抓走!
白发男人听到软绵绵的嗓音,想起了之前在浴房里见到的白花花的小哥儿。
他抬起眼,直勾勾盯着林泠。
林泠被吓得哆嗦了下,赶紧躲在哥哥身后。
这个臭流氓,干嘛……干嘛盯着他看!
珍珠也注意到了,开始撸袖子,“送去官府之前,先揍他一顿!”
赵铎把珍珠的袖子放下来,“我来就好。”
珍珠立马星星眼,“夫君,你真好。”
赵铎轻轻地捏了下宝贝夫郎的掌心。
林泠:“……”
林泠默默退后两步,假装自己是一棵景观树。
白发男人突然开口:“你知道殷呈中箭受伤了吗?”
珍珠立马扭头,“你骗我,我不信。”
“你没听过圣教?”白发男人说,“他们最近在北境很猖獗,经常骚扰你们殷王朝的边境。”
“此回殷呈中箭,圣教将此事大肆宣扬,现在北境的各个部落都知道了。”
珍珠耳朵动了动。
白发男人接着说:“我们腾蛇之国早就归顺你们大殷了,我不会骗你。”
赵铎轻声对珍珠说:“你先回去,我来处理,嗯?”
珍珠木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