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交到夏映手里时,他就想着重新开辟一条新的商道,实现自产自销。
有了门路,才不至于处处受到吴家牵制。
可开辟新商道哪有这么简单,就算不走水路,改走山路,也没有那么容易。
山路艰难,成本更是不知道会增加到几何。
夏映道:“你可知如今云州的鲛纱生意,是经何人之手?”
林二摇头。
夏映冷笑,“不知你可否听说过雍州吴家。”
林二道:“是个大家族,略有耳闻。”
“吴家是商贾世家,在云州也有一脉分支。”夏映道,“云州这一脉分支常年霸占烟江,若是想走水路,不仅要交钱,还……”
林二见他欲言又止,道:“有话直言。”
夏映道:“总之,我家的鲛纱只能卖给吴家。若是卖给其他人,吴家转头来对付我,会影响到我的其他生意。”
林二道:“合着你自己家的东西,自己还不能做主了?”
夏映抿唇不语。
林二说:“我来烟江时,倒是没碰到吴家的人来要钱。”
“你是坐船来的?”
“是。”
“你的船?”
“是。”
“可是将船停在了无常码头?”
“是。”
夏映说:“放心,你也跑不掉。若是不交过水钱,你连船都开不走。”
“不交钱就扣船,这般猖狂?”林二问,“水运司的人不管?”
夏映冷笑,“吴家每年那么多钱养着他们,他们为何要管。”
“原来如此。”林二倒是没继续提鲛纱一事,转而问道,“那你明日有何打算,不妨我们事先通个气儿?”
夏映道:“我看你挺聪明的,明日随机应变吧。”
“好吧。”林二看他一个小哥儿裹着被子坐在侍子专用的小榻上甚是可怜,有些于心不忍,“不如你去床上睡?”
“臭流氓。”夏映面色绯红,察觉到自己声音似乎有点大了,赶紧压低声音,裹紧小被子,“你想做什么?”
林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被小哥儿骂流氓。
他不免觉得有些新鲜,正想打趣他两句,突然看到窗外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偷听。
察觉到林二的视线落在窗外,夏映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了然。
他掀开小被子,一把上去搂住了林二的脖颈,还自顾自嘤咛了几声。
林二:“……”
他压低声音,“别害怕,我帮你。”
说罢,完全托起怀里的小哥儿,将他抱上床榻,“你继续叫。”
夏映小声说:“我叫不出来了。”
林二说:“好吧,我来。”
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低低地喘息着,听得夏映小脸儿通黄。
不是!这人!他不正经!
夏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他们靠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另一个男人的体温。
他不敢抬头去看男人,就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林二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别走神,他走了你提醒我一下。”
夏映这才回过神来,偷偷观察着窗外的黑影。
直到黑影离开,他才松了口气,推了推身上的人。
林二翻身躺在夏映身边,“夏公子,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谢谢。”
夏映倒了一杯冷茶过来,“还不算隔夜茶,你趁热喝……不是,你凑合着喝。”
林二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小哥儿,还挺有意思的。
夏映顿时恼羞成怒,“你笑个屁,到底还喝不喝了。”
“喝。”林二喝完一杯冷茶,将床榻让给他,自己去睡了一旁的小榻。
“早点睡吧,这都快子时了。”
夏映心情复杂地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这人看上去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他紧紧地攥着金簪,一刻不敢松懈。
结果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双眼一阖,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过来时,林二已经起了,正背对着他,悠然自得地坐在他的梳妆台前,似在打量着他的胭脂水粉。
夏映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自己衣服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林二道:“刚醒。”
“你先出去等我。”夏映说,“要先去祠堂拜见了长辈之后才能去吃饭。”
林二放下他的胭脂水粉,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在心里琢磨,这云州的胭脂水粉似乎跟京城略有不同。
这次回京,给小爹和念哥儿带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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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夏家在云州首府也算是大家族了,光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