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件事终究要由荧来决定。
……
荧望着申鹤可怜巴巴的模样,只觉得脑仁发紧。
突然,荧回忆起了邵云是怎么处理类似场景的场面、
“怎么说呢,” 荧学着邵云那副把难题抛回去的语气。
“那你要不要跟闲云说一下啊!听听她的意见啊!”
这话像一道微光劈开了申鹤混沌的思绪。她猛地止住眼泪,眼睛里重新亮起光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
“好的,这就去找师父!”
话音未落,申鹤转身冲向房门。
申鹤脚步急切得几乎要飞起来,她要立刻回到奥藏山,告诉师父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归宿,要和荧一家相伴一生的念头在胸腔里滚烫地跳动着。
群玉阁的门槛被她 “咚” 地一声撞开,下一刻,申鹤的动作却猛地顿住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那身形正是自己的师父闲云。
听到身后的声音,闲云像是早有预料,发出一声叹息,带着几分感慨,又夹带着几分释然。
“雏鸟终有离巢之日啊。”
“师父!” 申鹤脚步往前挪了挪。
她怎么也没想到,师父竟会在这里等她。
闲云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没有平日的清冷,反倒带着一种近乎柔和的祥和。
她望着申鹤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发丝,轻声问道:“徒儿,你是要跟为师说,你要离开璃月了吗?”
申鹤张了张嘴,方才在厢房里积攒的千言万语,此刻竟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想起小时候在奥藏山,师父总说她是块捂不热的冰,如今这冰块却被一个小小的婴孩和一个温暖的家焐出了温度,连带着想要离巢的念头都变得滚烫。
只不过,现在申鹤望着闲云平和的眼眸,心中的紧张忽然消散了大半。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朝着师父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有力的说道:
“没错,师父,徒儿已经决定了,想陪伴着荧,陪伴着荧的小宝宝茁壮成长!”
说到这里,她并拢双手抱拳,对着闲云深深鞠了一躬,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垂下,遮住了眼底,只留下一句满是恳切的请求。
“还望师父恩准!”
闲云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走到申鹤身前。
她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申鹤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即将远飞的鸟儿。
“你啊……为师说过,当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归宿,就能控制住体内煞气。”
闲云的指尖滑过申鹤的发顶,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欣慰。
“当初你去璃月港打工,为了攒去枫丹见荧一家的路费,我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说到这,闲云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现如今已然长成了能自己做决定的模样。
可一想到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要离开身边,心口还是泛起一阵酸涩。
就像看着女儿出嫁时,那种既欣慰又不舍的滋味。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这么快啊……” 闲云的声音轻了些,尾音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啊。
紧接着,她伸手扶起还在鞠躬的申鹤,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罢了,女大不中留。未来跟邵云一家好好过日子,我也相信这一家会好好待你的。”
申鹤望着闲云眼中的坦然与慈爱,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关心起了闲云未来的生活。
“师父,未来的日子,徒儿不在您身边,还望师父多多保重身体。”
这些年师父为她操的心,她都记在心里,如今要远走,最放不下的还是师父一个人在奥藏山的生活。
至于甘雨,她现在已经回月海亭工作了。
当初回奥藏山,是请的长假。
闲云闻言,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申鹤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的调笑。
“你这傻妮子,不用担心为师。为师这两天又收了一位新弟子,名叫‘漱玉’……”
说到这里,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小小的遗憾。
“哎,本来还想着让你看看呢,不过看样子,是没这个时间了……”
申鹤一听自己有了新师妹,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带着暖意。
“那,替我跟新师妹问个好。”
她能想象出小师妹或许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虽然需要师父耐心引导,但这样师父也不会太过孤单了。
闲云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从身后取出一物。
那是一只精巧的机关鸟,羽翼雕琢得栩栩如生,是以她自己的模样为原型做的,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