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过来这院子里至少还有路可走，现在整个院子都长满了雷树，连踏足的地方都没有。
她现在对雷电的感应极其敏锐，刚触摸到院门就赶紧把手缩了回去，选择用瞬移符直接进了内室。
岑安和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身上的雷纹已经削了一些，但还有不少。
她想，外面那些雷树应该是他散去体内雷电的一种方式，他以前也是这样帮宗门其他人挡天雷，然后又默默地回来躺着等待自愈。
所有人都说他身体虚弱，吃不得修炼的苦，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自己院子荒度人生，可又有谁知道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保护着他们所有人。
瞧着他那惨白的脸，花泠月眼眶不自觉的便红了。
“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花泠月一回头，正好看见兀自走到桌边坐下的阴九谣，她倒了杯茶放在眼前端详，“感受到结界异动，我就知道是你来了，有时间哭不如赶紧帮他把体内的雷电都吸走。”
这本就是花泠月赶着回来的目的，当即也没多说什么，开始吸取岑安和体内的天雷。
她刚突破金丹，丹田气海又扩张了不少，再加上这些雷电被岑安和的身体过滤过，特别好吸收，抽取的时候一点都不费力。
只是灵力一相连，她才发现岑安和竟然跌境界了。
“炼气二层？”
花泠月有些惊讶，“怎么他不仅不会突破，还会跌境界啊？”
按理说这些天雷都是他的养分才对，怎么会这样。
阴九谣喝茶的手顿了顿，“他是真身下界，真身下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语气轻飘飘的，但花泠月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来的冷意，又似乎带着几分嘲讽。
花泠月仔细琢磨着她这句话，看着岑安和此刻的模样更心疼了。
难怪他明明是极品雷灵根，修炼速度却那么慢，他不是不修炼，而是知道无论自己怎么修都不会再有进步。
“那他的修为若是降到底会如何？”
“自然会如凡人一般老死病死。”
阴九谣看了床上的岑安和一眼，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已经不需要降到底了，炼气期的修士的寿命本身就不比凡人长多少。”
好歹是稳定天界雷池，掌控世间修士雷劫的人，原来的他修为肯定不弱。
是真身下界带来的反噬，还是……
“他的修为跌这么厉害，除了给大家挡雷劫以外，是不是还跟跨越各个小世界有关系？”
他说过的，跨界会消耗很多能量。
阴九谣沉默了。
花泠月不傻，立马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本还能忍住的眼泪瞬间如泉涌般，哗哗往下掉，“他怎么这么傻，既然知道会对自己身体带来伤害，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为了求一个公道，为了打破上界那群人的桎梏，推翻他们的专权掌控。”
啪的一声，茶杯在阴九谣手中被捏成了碎片。
花泠月不懂，她才刚跟伽云域的天道谈好了合作，现在却发现跨界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万一……万一启舜老头也如岑安和一般，最后会不会力量溃散，消失在天地间？
她是想为自己求一条生路，可这条路若是白骨累累，她走的也不会心安。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迷茫犹豫，阴九谣继续道：“你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觉得亏欠他们，若非你的帮助，那些人早在灾年时便该死了，如今活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受了你五谷丰登图的福泽？从他们吃下第一口饭，喝下第一口汤，接受你给他们带去的便利时就已经沾染了因果，摘不干净了。”
“你和八师兄从那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要拖所有人下水了？”
“不然呢？”
阴九谣嗤笑一声：“你知道有个词叫‘法不责众’吗？卷进这件事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是无从下手，难不成他一个小小的守卫，还敢为了对付你我二人直接灭了几个小世界不成？其他世界的天道可不像咱们这位小天道那么好拿捏，不是他能轻易动摇的。”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碧蓝如洗的天空，冰冷的声音中透着浓重的杀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撕了这天，让他们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从花泠月第一次见她开始，阴九谣就总是一副对什么不都不曾在意的模样，她可以不要自己这具肉身，做一缕孤魂。
也可以不计后果，直接灭温家满门。
那游戏人间的态度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握，只有她想不想做，不存在什么敢不敢，能不能！
很少有情绪外泄的时候，这还是花泠月第一次看到她这种样子。
“总之……你现在不必想其他的，最首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