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新野的最后一战,于禁先是被陈辰的地道战战术拖住了一个昼夜,随后被其他分散在外的部队包了个饺子。
最后于禁被扒光衣服绑在柱子上的主意还是他糜芳提出来的……
本以为经历过两次生擒,以及这种耻辱战败的方式之后,于禁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被起用了。
之前确实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关于于禁的消息传来,甚至糜芳都开始遗忘还有这一号人的存在了,结果在这个时候又非常突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他可不敢去赌于禁的记忆好不好……
万一被于禁认了出来,那可真是要完蛋了。
念及于此,糜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地上抓了点泥,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点。
并且微微低下头,尝试着把自己隐藏起来,尽量不让于禁发现。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这样刻意做一些事情,越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站在台上的于禁不经意地扫过了糜芳这一片区域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些悸动。
好像冥冥之中的某种神奇的指引,他看到脸上抹了泥的糜芳。
起初还只是觉得这个小卒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脸上弄到了泥土,随后便觉得这个士卒看上去有些眼熟。
饶是于禁这么多年都时刻不敢忘记仇恨,但是终究还是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即便是每天梦里都会想到当年所受到的屈辱,但是梦里的人的长相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了。
以至于这会儿突然看到糜芳的时候,甚至没能够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除了逐渐模糊的记忆之外,这几年下来,糜芳带着一只孤军,在曹操的腹地来回转战,身上的气质也早就不是当年那样了。
尤其是几次用计,把曹丕吃得透透的,更是让他自信了不少。
相由心生,心态和过往截然不同的糜芳,自然看上去也变了不少。
更何况,原本出身在富庶的家庭,导致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他,这几年下来不说一身腱子肉,但也看上去健硕了不少。
于禁没能够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糜芳察觉到于禁向自己的方向投射过来的视线的时候,心里暗自叫苦,正想着怎么才能和自己麾下的人联系上,找个及回报期发难,然后趁机逃离的时候,于禁挪开了视线。
只是眼熟而已,没有必要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特别关注。
若是真的觉得有什么问题,之后有的是时间来试探。
想到这里,于禁便没有再盯着糜芳看,而是将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心里暗自叹气。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起用自己。
这一看,军中还是有能人的。
本以为这次带的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了,没想到在这群乌合之众里面,居然还有几千人看上去平日里训练的不错。
精气神看起来就要比身边其他人好上不少。
也不怪于禁没有往敌军渗透的方向上思考。
哪个好人家渗透敌军会渗透几千人进来啊?
真不怕这几千人全折在里面?
还是说,真就一点都不担心,这几千人里面绝对不会出现叛徒吗?
曹真这边的训话很快就结束了。
稀稀拉拉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又三三两两地原地散去。
“于将军,此战,你有何高见啊?”
曹真看向身边的于禁,虽然用词挺客气的,但是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
于禁自然知道,如今曹操麾下的将领,大多都是看不上自己的。
毕竟当初败的也确实太丢脸了一点。
也是到这两年,陈辰的战绩逐渐打出来之后,他自己才渐渐想明白的。
不是自己太差劲,实在是当年面对的对手太强悍了一点。
没见陈辰后来被封了武安侯吗?
封号是武安的,有哪个是好惹的?
于禁也不至于因为语气的问题,就和曹真这种魏帝宗室将领去顶牛的,只是拱了拱手,“在下不过一败军弃将而已,此战全凭曹将军安排。在下只在一旁辅佐。”
曹真颇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表示算你识相。
“既如此,今夜便准备登船,向北进发吧。”
于禁一愣。
向北?
不是要向南绕过长江,直达扬州腹地吗?
虽然有疑问,但是于禁选择了沉默,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拳领命。
到这里,曹真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
糜芳的帐篷之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糜芳把于禁的情况大致给自己手下几个骨干讲了一下。
毕竟糜芳在新野转战的时候的人,并不是现在带着的这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