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空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一种干涩，缓缓道：“侥幸？呵呵小友，你可知，你刚才做了什么？”
许燃眉头微皱：“晚辈只是遵循本心。”
“遵循本心？”御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尖锐，“自这剑冢传承存在以来，无尽岁月，天骄无数，妖孽横生！感悟‘万象’者，亦有寥寥数人！”
“他们无一不是心智通天，悟性绝顶之辈，耗费无数心血，方能体悟万千法则运转之妙，从中寻得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平衡，以‘和’御‘繁’，方能成就‘万象’剑意！”
“那是一种对天地大道极致的理解和顺从！”
御空死死盯着许燃，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可你你做了什么？你竟以自身意志为核心，强行扭曲法则运转，令万法臣服于你？！这不是‘悟’！这是‘慑’！是霸道绝伦的‘征服’！”
“你走的，根本不是前人之路！你这简直是是”御空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后面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只是猛地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小友，你可知，强行驾驭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尤其是驾驭这构成天地根基的万象法则，其反噬将是何等恐怖？”
许燃心中一凛。
反噬？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精神之海虽然因为刚才的突破而略显空虚，但那新生的“万象”剑意却稳固无比，并未有任何不适之感。
那万千法则，也依旧围绕着他识海深处的封印区域，和谐运转，仿佛本该如此。
“晚辈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妥。”许燃如实说道。
御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看穿：“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法则有灵，天地有道。你今日以霸道强压，他日必有清算之时！”
顿了顿，御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告诫：“尤其是当你触及到更深层次的‘道’时。”“
你识海深处的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它赋予你这种‘统御’之力的同时，或许也埋下了难以想象的祸根！”
许燃沉默。
他知道御空所言非虚。他识海深处的封印，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隐患。
今日它展现出的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他以一种“离经叛道”的方式领悟“万象”剑意，这本身就说明了其不凡与诡异。
那个被封印的“我”，到底是谁？
为何它拥有凌驾于万法之上的威严？
这股力量的根源，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如同迷雾般笼罩在心头，让他感到一丝沉重。
但旋即，这丝沉重就被一股更为强烈的渴望所取代！
揭开它！
无论那封印之后是什么，是福是祸，他都必须亲手揭开！
而眼下，唯一的途径，就是继续下去，领悟剩下的四种剑意！
许燃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看向那依旧缓缓旋转的剑环，其上光芒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多谢前辈提醒。”许燃再次抱拳，“但道途险阻，本就逆天而行，晚辈心意已决！”
御空看着许燃那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某种宿命的轨迹。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继续吧。”
御空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认命？
“接下来的第六剑，名为‘轮回’！”
轮回！
这两个字一出，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许燃的心神猛地一震！
生与死，荣与枯，聚与散
宇宙万物，似乎都逃不过这无尽的循环。
凡人有生老病死，修士有道消身陨，星辰有成住坏空
这一切，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着，推动着，陷入那永无止境的轮回之中！
这是一种比“万象”法则更为宏大，更为难以捉摸的力量！
万象法则是构成世界的基础，而轮回，似乎是驱动世界运转，定义存在意义的终极规则之一！
嗡！
剑环之上，代表着第六剑的区域骤然亮起！
那光芒，不再是五彩斑斓，也不再是纯粹的某种颜色，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灰！
一种仿佛融合了生与死，光与暗，存在与虚无的混沌之灰！
光芒亮起的刹那，许燃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浩瀚星空，不再是法则洪流，而是
无尽的画面！
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看到了一个少年意气风发，看到了一个中年顶天立地，看到了一个老者垂垂暮矣
他看到了繁华的城池拔地而起，又在战火中化为废墟
他看到了璀璨的星辰诞生于星云，又在亿万年后坍缩、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