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雅兰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可简单的一个字中却杀气凛然。
不久之后,城外的光头大汉们动了,城中的布置也悄然开始,刘宏就这么在空中站了几日,动也未动。某日,刘宏的目光越过城墙,投向远方。在那里,一支又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正在集结。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贺敏身边站着的他的女儿。此时曹华正站在贺敏身旁,神情专注地听着师父的讲话,更引人注目的是,曹华身边,时刻有两名气息渊深的光头大汉如影随形,两名元婴大圆满的守护者时刻护卫着曹华。
刘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他没有下去,没有呼唤,没有哪怕一个眼神的交流。他只是远远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要将女儿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刘宏决然转身,身影融入远在千里之外的生化生物洪流之中,向着冀州的方向横推而去。
刘宏深知自己的斤两,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比不上雅兰,甚至连沈策都比不上。不过刘宏不需要去指挥军团,不需要去制定战略。他的战场,在最前方,在最血腥处。他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以手中凝雪,斩尽眼前之魔!
随着大军开拔,巨野城这座人族原本最后的堡垒也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大迁徙。城中的修士、凡人,被按照修为、年龄、特长,分成了一个个小组。每个小组,都由一名或多名境界不等的“光头大汉”负责护送,拱卫着人类最后的火种。
巨野城内,人声鼎沸,却又秩序井然。巨大的厢式货车的车身上铭刻着繁复的聚灵阵与驱动阵法,能主动吸纳天地灵气转化为动力,一辆接一辆地驶离巨野城。这些车依旧是刘宏儿时记忆中的模样,虽然内部空间不甚宽敞,乘坐起来颠簸不适,但它们至少能遮风挡雨,隔绝严寒酷暑,对于凡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长长的车队蜿蜒成了一条条巨龙,在荒芜的大地上缓缓前行。车上的人们,脸上带着离别的愁绪,也带着对未来的希冀。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的,是整个人族复兴的重任。或许需要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三百年,但只要火种不灭,终有燎原之日!终有重现九州人族鼎盛辉煌之时!
在一辆中等规模的货车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人们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目光偶尔扫过车厢角落盘膝而坐、气息深沉的光头大汉时,都带着敬畏与疏离。这位守护者如同雕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了。
突然一个约莫七八岁、眼睛大大的很是灵动、透着机灵劲儿的小男孩,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黑袍大汉面前,小脸涨得通红,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努力挺直了小胸脯:“前……前辈!晚辈唐突了!晚辈……晚辈甚是羡慕前辈拥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晚辈也想变强!想保护阿娘,保护妹妹,想去杀魔族!不知……不知晚辈可否……拜……拜……拜前辈为师?”
小男孩的最后几个字好像强行挤出来的一般,话音落后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光头大汉,生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触怒了这位煞神。毕竟,这些光头大汉,是人族最后的守护神,也是最令人畏惧的存在。他们沉默寡言,从不主动与人交流,可是只要一靠近就感觉无比恐惧。
时间在此时凝固了,就在众人以为孩子要遭到呵斥甚至惩罚时,一直静坐不语的光头大汉竟缓缓抬起了头,一道温和的目光扫过小男孩。然后,一个低沉却意外地带着一丝温和的声音响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传授你修炼之法。我没有确切的功法口诀,没有系统的引导步骤。”
小男孩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但是,”黑袍大汉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我可以送你一缕‘气息’,嗯……这应该是……我存在于此的一种‘印记’吧!你自行感知它,体悟它。能从中‘看到’什么,‘学到’什么,能走出怎样的路,全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谢……谢谢……前辈……不……谢谢师父!”孩子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双膝一软,整个人就打算扑通一声跪在了光头大汉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面却浑然不觉疼痛。
小孩子瘦小的身躯微微发抖,可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黑夜中被点燃的星火,燃烧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希冀。他不敢抬头,只敢盯着额头触碰着的地面,这里便是他命运的转折点,是他卑微人生中第一次被“强者”注视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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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谢我,我也没教你什么。”光头大汉的声音低沉温和,像山涧缓缓流淌的溪水,不急不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也不必称我为师父,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
话音未落,光头大汉只是指尖轻轻一抬,连风都未曾扰动,眼前的小孩子却猛地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自身下升腾而起,温柔却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