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旗出现在了谷寿夫的头顶,旗面无风自动,黑光暴涨。几缕如活物的黑线自旗中吐出,精准地缠绕住谷寿夫的元婴,捆得严严实实,令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随后黑线猛地一拽。
“啊啊啊——!!!”
谷寿夫尖叫着,被硬生生拖到维持仓上方,然后像丢垃圾一样,被狠狠扔进了仓内!
“滋——!”
维持仓瞬间启动!强大力场如无形巨手,将谷寿夫的元婴死死钉在仓体中央。同时,无数道温和坚韧的能量流刺入元婴体内,强行补充其流失的能量,稳住其即将溃散的魂体;另一侧,无影无形却又切实可感的阴火悄然燃起,自元婴脚底蔓延而上,缓缓灼烧其魂体本源!
“啊啊啊啊——!!!”
谷寿夫发出撕心裂肺的非人惨嚎,阴火不伤肉身,专灼元婴神魂,痛感被阵法放大千倍万倍,却又因维持仓给予的“能量”的存在使其无法昏厥、无法逃避,只能清醒地、一寸寸地,承受魂体被灼烧、被撕裂、被重组的无尽痛苦!元婴体表,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小水泡,又迅速破裂,露出底下蠕动的、半透明的魂质与能量,其景象当真是骇人至极。
刘宏就站在维持仓前,双手负后,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可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刘宏认真的聆听着谷寿夫的惨嚎声,这阵阵的声音尖锐、凄厉、绝望、扭曲,像钝刀刮骨,像钢针刺脑。可对刘宏而言,这声音却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是复仇的鼓点;每一声惨叫,都是罪孽的回响。他听着,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刘宏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看着谷寿夫在阴火中痛苦的煎熬着,翻滚着,哀嚎着,求饶着,咒骂着,最终连声音都嘶哑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刘宏的眼眸中,倒映出了谷寿夫扭曲变形的样子,可其眼睛深处,却是一片空洞。再往深处看,那里没有快意,没有满足,只有一片荒芜的废墟。废墟之下埋藏着痛苦的泪水,和对苏羽瑶深深的、永无止境的思念。
任谁也明白刘宏心中的思念如毒如刃、如割如剐,日夜啃噬着他的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她的名字;每一次闭眼,都看见她的笑容。可这样魂牵梦绕的笑容,却再也触碰不到了。所以刘宏只能用敌人的惨叫,来填补内心的空洞。可填得满吗?填不满。永远填不满……
另一边同样被囚禁在维持仓隔壁的周福海,脸上全是不可思议,震惊令其忘却了自身的痛苦。周福海亲眼看着谷寿夫,这个让他恐惧到骨髓里的魔族大元帅,像条狗一样被拖进维持仓,像块肉一样被阴火灼烧,发出连猪狗都不如的惨嚎。周福海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眼中强大无比、不可一世的魔族大元帅,竟然也会被刘宏这个煞星捉来折磨,而且折磨得如此彻底。
可这样的震惊仅维持了一瞬,下一刻周福海又陷入了阴火灼烧的无尽痛苦之中了。震惊?恐惧?在无尽的痛苦面前,都不值一提。他现在只求一死。可他知道,刘宏不会让他死。至少不会让他痛快地死,他的痛苦还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就像谷寿夫一样,就像所有刘宏要复仇的对象一样。
地下基地内被隔绝了的惨嚎声在任何人都听不到的情况下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地狱的交响曲。刘宏就站在这交响曲的中央一动不动,他的身影在柔和的光影映照下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横亘在光明与黑暗之间。
清雪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入了无边的混沌之中,意识在黑暗的深渊里浮沉,时而贴近清醒的边缘,时而又被一股沉重的力道拖回无光的海底。她感觉自己的头颅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颅内的剧痛,让她无法思考。清雪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记得昏迷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的最后画面,是一片血色的天幕,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还有师兄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睁眼时,清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蒲团上,身下铺着温润的灵玉床板,四周是极为宽阔的空间,头顶是高耸的穹顶,上面流转着淡青色的阵法光纹,星河倒悬。她微微侧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无比的厅堂之中,粗略估算,这厅堂竟可容纳上万人。这是巨野城战时紧急启用的伤员收容所,是整个巨野城最大的战地医馆。
清雪身上的伤势已被妥善处理,身上的所有伤口皆被涂抹了一层温润清凉的药膏,散发出淡淡的草木清香,显然是出自高阶炼丹师之手。经脉虽依旧如被烈火灼烧般疼痛,断裂处疼的尤为剧烈,但最令她心安的是自己的丹田完好,金丹犹存。只要根基未毁,修为尚可恢复,只是需耗费些许岁月闭关调养。
环顾四周,清雪看到无数伤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或坐或卧,或昏迷不醒,或低声呻吟。有人断臂残肢,有人经脉尽碎,更有甚者,魂魄不稳,脸色